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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白布在城头之上也挂着。
“挂了几个月了。”吴大人指着城头的白布对一旁的守城门的守兵道,“怎的不扯下来?”
两个看城门的守兵面面相觑,半晌之后,才回道:“大人,这个……不是我等挂的呀!是百姓自己挂的。”
当时不管是朝廷还是吴大人都没有阻止,毕竟陈善虽死却是以分封西南王的名义死的,这层身份在,西南十八城的百姓以此礼对待陈善,这也不是出格的事,于公于私都不好过问。
吴大人转身,看着秋风中满城白布飘飘的西南城,忽然觉得有种不适感,转头吩咐两个城门守兵道:“那就扯下来!”
“不用扯了!”一道女子的声音响起。
吴大人转过头去,如同发现了什么一般惊喜不已。
“大天师!”他迎了上去。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就停在几步开外,有女子从马车上下来,虽未着繁复的阴阳司大天师衣袍,只是一身常服,但早从小崔大人那里得了大天师画像的吴大人对她的相貌早已眼熟了,此时一见,立刻便认了出来,而后提步迎了上去。
吴大人施礼过后起身,看到从斗笠下抬起头来的裴宗之,先前他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车夫,并未在意,此时一见他的容貌气度,不管怎么看都不像个车夫,便开口问了起来:“这是……”
“她的护卫。”裴宗之说着转了转斗笠,转过头去,一副懒得多说的样子。
吴大人虽然好奇,却还是收回了目光,眼下大事要紧,这点小事也就不重要了。
大天师只笑看了那“护卫”一眼,复又朝他看了过来:“吴大人,肃州府的兵马就在后头,我们进城吧!”
吴大人连忙点了点头,但才应下却又犹豫起来,想了想,还是对她道:“大天师,有一事,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女孩子朝他望来,目光明亮温和:“说罢!”
细碎的低语声将周太医的猜测与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女孩子闻言只是微微颔首,对他道:“嗯,我知晓了,我们进城吧!”
这副成竹在胸,仿佛一切早已预料的样子让吴大人心中稍安,这才抬手,道了声“请”。
一辆马车跟在吴大人那一骑的身后进了城。
“饵上钩了,开始吧!”街角处几道身影一闪而过。
……
进了府衙自然也见到了留在府衙里的周太医。
周太医望着她,动了动唇,一脸颓废的模样:“又来了一个。”
“是啊,又来了一个。”女孩子望着他,忽然笑了,“周太医回去歇息吧!明日一早起来,说不准会有惊喜哦!”
本是随口一提,岂料周太医和吴大人闻言便变了脸色。
惊喜,又是惊喜?这阴阳司的人是不是都很喜欢说惊喜?上一回说这两个字的秦越人已经死了,这一回这个呢?
对他们青白交加的脸色,女孩子仿若未见,只笑吟吟的负着手离开了。
……
夜色深沉,雷声一声高过一声,稀里哗啦的嘈杂声中有些人反而睡得更沉,譬如吴大人。是以,睡得正香的吴大人也未注意到惊雷照出的从窗边一闪而过的身影。
人影闪过,隐入后院的厢房之中。
黑漆漆的后院没有点灯,仿佛整座府衙都陷入了沉睡。
一阵淅淅索索的衣衫摩擦声,黑暗之中女孩子仿若不觉般的从床上翻身而下,走到门口。此时正逢一道惊雷撕裂夜空,照出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披着外袍的女孩子开口问他:“怎么样了?”
“雷打不动,睡死了。”裴宗之说道,“外头那么吵都醒不过来。”
对于不少人来说,从这样稀里哗啦的雨声中想要听出什么来并不是一件易事,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却能轻而易举的分辨出府衙外,城中走动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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