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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迟钝,也终于猜出百里息今日异常的原因。
禁欲者生出欲望,自持者生出贪心。
所以便想将欲望的源头、贪心的缘由抹杀。
她如今有两条路,第一条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如春雨润物,暖化他身上的寒冰。
第二条路则是一剂有毒的猛药。
前者太慢,殷芜没有耐心缓缓图之。
她睁眼,温声问“殷芜没有惹大祭司生气,大祭司是气自己对殷芜生了欲望,对不对”
两人呼吸相闻距离极近,殷芜清楚捕捉到百里息神色细微的改变,那双染了血腥之色的凤目毫不回避,原本的戾气却被孤傲所取代。
他嗤了一声,捏住她的脸,“男人皆有欲望,圣女美貌,不应辜负。”
虽说了这样的话,百里息眼中的情欲却尽数消散,殷芜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谁知他竟然靠过来,殷芜本能闭眼。
耳边却闻听一声轻笑,“圣女演戏卖力,本座便也入了戏,不过,到此为止了,日后请圣女收了那些心思,本座会护你,一年后也会放你走,不必再演了。”
他信殷芜被掳走、被蛇咬时是真害怕,也怜惜她之孤零,但这位圣女的爱慕他不信。
他会替她安排好一切,但也仅止于此。
若是知道前方是深渊,便不该再进跬步。
虽知赌博有输有赢,但输了总归是不好受,殷芜知道自己演技拙劣,但被百里息亲口说出,依旧觉得难堪,最后只艰难开口道“殷芜,谢大祭司。”
他后退,殷芜咬牙坐了起来,一时头昏眼花,身上亦出了一层虚汗。
“殷芜昏睡两日,如今清醒,想将戒塔内发生的事告知大祭司。”她气息不稳,歇了一口气,才继续道,“那夜我看见满地的蛇虫,想着它们怕火,便用火将它们驱散,谁知油灯不小心脱了手,竟失手将戒塔点燃””
百里息面上并无惊讶,只道“戒塔已被烧毁,失手之事不必再提,至于那些蛇虫,是百里芷指使春荣放在食盒暗格里带进去的。”
其实前夜殷芜看见蛇虫时便想到了百里芷,只是听了这话却依旧作出惊讶疑惑之色,“百里芷是百里家的人”
“花朝节你未将她选为魁首,被她记恨,春荣是她安排进灵鹤宫的。”百里息面上已显不耐。
殷芜识趣儿点点头,低声道“殷芜知道了,大祭司早歇。”
临渊宫外的软轿已等候多时,殷芜蔫蔫儿坐着软轿回了灵鹤宫,只留了茜霜一人在殿内。
“戒塔烧干净了么”她靠在软垫上轻声问。
茜霜并不知火是殷芜放的,眼底带了一抹压不住的喜色,低了声音道“烧得干干净净,如今城中还暗暗流传神教气运将尽之言。”
屏兰塔才被烧毁,圣女入戒塔斋戒祈福,戒塔又被烧得干净,在百姓眼中便是不祥之兆了。人心恒坚,却也极易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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