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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秋桐是个极会察言观色的人,这些年在墨燃身边更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见他脸色不善,立刻住嘴,垂眸道:“是妾身言错。”
“别啊。”墨燃这次却没有轻易放过她,他眯起了眼睛,“你把话都吐出来了,吞下去做什么?你告诉我,谁难过?”
“陛下……”
墨燃的黑眸子里积压着雷霆,他忽然坐起身,一把掐住宋秋桐纤细的脖子,把方才还在与自己缠绵的女人单手拎起,甩下床榻。
他面目豹变,好一张狠辣的豺狼虎豹的脸。
“什么人死不能复生,谁死了?谁又要复生?”墨燃一个字一个字咬着,那么狠,那么用力,“没有人死,没有人要活,更没有人难过!”
宋秋桐嘴唇颤抖,想要挣扎,可她才刚说出“红莲水榭……”这半截话语,墨燃便双目赤红,暴怒而起。
“红莲水榭只有一个昏睡的楚晚宁,你想说什么!你想提点本座些什么!孽畜!”
宋秋桐见他盛怒失去束缚,心中栗然,不知再这样下去墨燃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便下赌注一般豁了出去,拔高声音道:“陛下,红莲水榭里躺着的终是故去之人,你终日沉湎于此,妾身……妾身怎能不忧心?”
她说的巧妙,为了不让墨燃怪罪,最后还将自己的一腔私欲,说做是对墨燃的关切。
墨燃盯着她,呼吸渐渐稳下来,似乎是多少听了些进去,不再朝她怒喝。
他缓了一会儿,说:“倒让你挂怀了。”
宋秋桐松了口气,道:“妾身为求陛下安康,自是可以不顾生死。陛下情深,但也不应当如此意志消沉。”
“那你说本座又当如何?”
“妾身多言,都是为了陛下好。依妾身看来,着日将楚……楚宗师落葬了吧……他人已不在了,躯壳这样空留着,只会教陛下观之更痛。”
“还有呢?你言之未尽,不如今日都说出来。”
宋秋桐见他神色渐缓,心中稍宽。
她放下半卷眼帘,微微侧过头,她知道自己这个模样与师明净最像。
她笃信师明净是墨微雨的软肋,虽然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精细地修饰模仿着师明净的容貌细节,却总挑不起墨燃的兴趣。
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虽喜爱自己陪着,但成亲以来除非极是苦闷,或是喝醉,他才可能碰自己。宋秋桐觉得或许是因为墨燃并不那么喜爱女色,总之与师明净显然没有关系。
别说是她,整个死生之巅都清楚那个多年前死去的男人,才是踏仙帝君的挚爱。
楚晚宁算什么。
宋秋桐想,那不过是个踏仙君用来发泄爱欲的玩物,操都操腻了的男人。虽说楚晚宁用性命换来了死后墨微雨的坐立难安,日夜沉念,但她明白这不过是一时的愧疚,一时的不习惯。
她自信凭着像极了师明净的一张脸,红莲水榭里那个活死人,就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但墨燃不能再这样痴狂下去,如今天下纷乱,兵戈四起,她恐跟错了主,若是墨燃大势去了,她如今不再青春年少,大约是再也找不到可以攀附的通天树木。因此她是真心实意地希望墨燃重新振作精神,别再这般疯魔。
所以她想了想,权衡利弊,还是鼓起了勇气,说道:“楚宗师走后,也再无人配的上红莲水榭了。”
墨燃道:“不错。你接着说。”
“妾身想,既然如此,陛下去到水榭里,只会触景生情,不如……”
“不如?”墨燃眯起眼睛。
“不如将红莲水榭就此封去了吧。一榭只住一主,也算是佳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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