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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穿过第四个村子的时候,眼见着要离开村尾,一个老翁见她取下水囊,倒了半晌没有倒出一滴水,便主动倒了一碗水,面带善意地递了上去:“小郎君,饮一碗。”
君辞似毫无防备,有些腼腆地接过,仰头就大口大口喝了,将碗递回去的同是,摸了十文钱递给老翁,顺便递上自己的水囊:“老翁家中可有凉水?烦请给我灌满。”
凉水并不是水井里打出来的水,而是煮沸之后放凉的水,山野乡夫似不太懂,拿着钱和水囊就要去灌水。
君辞忙翻身下马,还踉跄一下,奔过去阻拦:“老翁,我不饮生水。”
老翁这才明白过来,有些局促:“小郎君,对不住,小老儿不懂,可我们只有生水……”似乎又十分舍不得君辞给的十文钱,不太想递还,“小郎君,你看……小老儿给你烧上一壶可好?”
君辞看了看日头,正午日高,阳光刺目,令她有些睁不开眼;“老翁,你再给我蒸上几个馍,做些耐放的干粮。”
言罢,从腰间取下一个鼓鼓的钱袋子,摸出一大把,约有百来文,一股脑塞在老翁的手里。
老翁激动不已,连忙招待君辞到一旁树荫下落座:“小郎君且等着,小老儿这就去将我那口子叫回来,她做馍的手艺可是我们村独一份儿。”
老翁一边往后退,一边喜形于色对君辞说,退到了门口才扬声对着屋子里喊:“大郎,你快去吧小郎君的马儿伺候伺候。”
“好勒,阿翁。”不多时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跑了出来,去牵了阿驰,阿驰本能排斥要躲开,君辞似清嗓子咳了一声,阿驰就耷拉下眼皮,由着小毛孩儿将它牵走。
厨房里也有响动,身着布衣荆钗的少妇开始烧灶,君辞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开始翻看,老翁不多时就归来,还带了些酒水。
“小郎君看似个读书人。”老翁开始试探。
君辞挠了挠头,有些生涩:“识得几个字,此次游历离家,答应过父兄不可荒废学业。”
老翁看着君辞,长得倒是唇红齿白,就是这肌肤不够细腻白皙,看着不像是大富之家的贵公子,他又不动声色问:“小郎君是何处人?离家多久?又往何处去?”
“我是马头郡人,家在蒙城,离家已有月余,刚从京师出来,准备再往北走走。”君辞温声细语,像个斯文的小郎君,人畜无害。
原来已经出门游历一个多月,难怪晒成这般,老翁心里想着,面上仍是笑着与君辞攀谈,谈了一小会儿,就从毫无心机的君辞嘴里套出了她的一切信息。
这时候小男孩回来了,面色激动又兴奋,看向祖父难掩喜色。
怕君辞看出端倪,阿翁连忙斥责:“瞧把你馋的,老婆子多做几个馍,沾小郎君的光,我们家里也吃顿好的。”
白面馍是精贵之物,寻常百姓很少全用白面做馍。
这家老妪的手艺确实不错,暄软可口,回甘留甜,如果不是馋了劣质的蒙汗药,她应该能一口气吃上十来二十个。
可她现在是文弱书生啊,只得吃了三个就倒下去。
很快她就被装入布袋,有人扛着她,一路颠簸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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