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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庆十五年,夏。
大渝王朝与鞑虏发生激战,以十五万铁骑力挫敌军十万,史无前例全歼。
同年,叛贼祝长煜与方远伏诛,死无全尸。
消息送到丰京的时候,天气已经炎热起来。
九珍坊的荔枝又开始大批量供应,有钱的买岭南荔枝,没钱的购川渝荔枝,跟荔枝有关的甜品层出不穷。
丰京的两家铺子都排出长龙,供不应求。
张香莲这么谨慎的人都忍不住嘀咕,“找如谦商量商量,再开第三家算了。”
正在偷吃荔枝的姜笙抬起头,“他?他早就去苏州捶金砖去了,丰京的铺子都是我在管,天天真累呀。”
“数钱你还嫌累。”温知允舔了口药材,顿时苦出眼泪,“你不是说要把九珍坊开遍全国各地吗?现在不作数了?”
“作数,当然作数。”姜笙把荔枝核上的肉吃干净,“就像二哥说的,怎么能只赚丰京人的钱呢,要赚就得赚整个大渝王朝的钱。”【1】【6】【6】【小】【说】
这个精神,值得赞许。
许默激赏点头,“关锦线残破不堪,十五万将士各有损伤,盔甲破损长刀卷刃,这些都是用钱的地方。”
“好在仗是赢了,还赢得漂亮,十万骑兵的损伤,足够他们三五年恢复不了元气。”
鞑虏恢复不了元气,就不能肆意进攻偷袭。
反之,大渝王朝的边疆战士也能进行休憩,等待国库充盈。
“只是……”提起这个,许默脸上笑意淡去,“老三的信里说,死去的人太多,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他没能找到二皇子跟方远的尸身。”
那样狠戾的报复,即使找到,也未必能辨认出来是谁。
“找不到便找不到吧。”穿着太子蟒袍的长宴转身,面容看不出情绪,“功过不能相抵,他害了无辜的将士性命,也该与万千将士共葬。”
只是偶尔想起二皇子悲苦的一生,会忍不住发出几声感慨。
叹沧海桑田,叹物是人非。
倘若没有祝长宴,以祝长煜的心思跟手腕,未必不能夺下皇位,未必不能统治江山。
以方远的心思谋略,或许也会成为一代权臣。
只是命运捉弄,人生无常,既生了宴,又为何生煜。
“我没办法评判二皇兄跟方远的对错,也许有些手段并不光彩,但身在权势中,完全光明磊落的又有几人。”长宴手指掠过信封,“只是有些不堪既然做了,就得承受揭露的骂名。”
如科举舞弊,如夺权叛国。
历史不会手软,所有的黑与白都将呈现,天家的懦弱与大义,鞠贵妃的骄傲与张狂,大皇子无能与怯懦,二皇子的阴冷与凄凉。
“遗憾故事没能如祖父所期许,祝家人兄友弟恭,携手相助。”
阳光刺目,长宴身着橘黄色太子蟒袍步入,踏上回宫的路途。
自皇城门口叛乱日后,天家神智就再也没清楚过,政务几乎全权转交太子,由太子府众人肩负。
长宴得了闲就会去小院与哥哥妹妹团聚,更多的时间却还是在东宫里奋笔疾书,处理一应事务。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自由了。
但他也永远地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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