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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湘躺在床上,手边台灯柔和的灯光让她有些迷茫,抬眼看着这个陌生的卧室,沈湘觉得心并不能因夜色的静谧而平静下来。此刻的苏焱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在车临去时,顺着模糊的后视镜,沈湘看到他跌坐在雨中。从没有见他这般狼狈过,那泡在水中的身躯会不会生病?还有那只伤脚……
沈湘想起那只脚泪意又涌了上来,一切的开始都源于那场车祸,冥冥之中却有一只手又将他们拢在了一起,时隔九年,连恩怨、爱恨都变得不分明。
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沈湘一震,随即有股凉意从脚底瞬间蔓延至头顶。她屏住呼吸,侧耳静听,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脚步却实实在在地在她卧室的门外徘徊。
沈湘仔细回想进屋时的情景,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锁门,如果没锁,石冀北进来,她该怎么办?
离开苏焱时脑中空空的,心中一片苍凉,如今待在温暖的房中,沈湘才开始揣摩自己和石冀北之间的处境,想起客厅里他对她表达的亲昵以及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沈湘开始后怕起来。
现在的她根本就不了解石冀北,联想谢鹭口中的他,沈湘也在刷新自己对石冀北的看法,从前他只是个沉默、隐忍、干净的少年,而现在的他却是圆滑、世故、不择手段。
随着那左右徘徊的脚步声,沈湘的背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她死盯着卧室的门把手,从那小小凸起的铜扭,她明白自己的门并没有锁。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每一秒都似一世纪那么长,直至那脚步声顺着走廊慢慢走远,沈湘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她飞快地跳下床跑到门边将那门锁狠狠按了下去……
苏焱的手机一直在响,终于他吃力地拿起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苏一新刺耳的笑声:“苏焱,在哪个美人怀里乐不思蜀呢?跟你说句话还真不容易啊!”
苏焱捂着自己滚烫的额头,无力地说:“什么事?说吧!”
“爷爷从北京过来了,今晚回家吃饭吧!”
特意把“家”这个字咬的很重,苏焱哼了一声,道:“好!”
该了断的总该了断,就连沈湘和他不也了断了吗?苏焱苦笑着翻了个身,手指伸向床头柜里摸索,他记得前几个月给沈湘买的药应该还在。
手指碰到一板硬硬的药片,苏焱又将它缩了回来,他打开手机按下沈湘的号码,对方却显示关机。苏焱沉默了一阵,打开微信,按下通话键对里面说道:“我好像生病了!你不回来吗?”
没有回应,苏焱意料之中的放下手机,拿起手边的药片干吞了下去,裹紧被褥他逼迫自己快点好起来,至少要在今晚的晚饭前。
沈湘走到客厅就闻道一股泡面味,石冀北端着一个小锅子走了出来,对沈湘笑道:“吃早饭?”
沈湘皱了皱眉:“这么多年,你还是只会做泡面吗?”
石冀北挑着眉:“不,我学会了往泡面里打鸡蛋!”
沈湘顿感无语,她走到桌边看着那油汪汪的面条,顿时没了胃口,抬头看着吃的正香的石冀北,沈湘感到有些疏远,连苏焱这种大少爷尚且还会煮粥煎蛋,可贫寒出生的石冀北却真正秉承着君子远庖厨的谬理。
“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你和谢鹭不是早就分居了吗?”
吃不下就找些话题吧,沈湘有很多事都没有问他。也许现在是敞开心扉的好时机。
“在北京时请了个做饭的保姆,手艺也是不错的!”
石冀北答得很自然,沈湘侧头看着他,有很多话含在口中,映在眼底。
石冀北见她这样,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对她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沈湘思索了片刻,问:“你用什么办法跟谢鹭离的婚?”
石冀北看着她微笑起来,笑的沈湘慢慢升腾出一种寒意:“我和她分居六年了,离婚是合情合理的!”
骗人,沈湘抓着他的目光,试图找出一丝破绽,明明他当初找法律老师咨询,明明谢鹭那么恨她,谢鹭不是一个那么容易妥协的女人,既然这个婚姻她坚持了六年,那么她一定有她坚持的理由。
石冀北看出沈湘的怀疑,他站起身,拉着她的胳膊对她说:“出去走走吧!”
气氛太压抑了,两人之间有种诡异的氛围,沈湘坐上石冀北的车,任他继续往山顶开去。
清晨的山风带着凛冽的寒意,沈湘穿的单薄,只瑟缩了一下,身上立刻多了一件男士的毛呢外套,上面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沈湘侧头时石冀北已经越过她走到了山崖边,看着脚下的重峦叠嶂,石冀北微微仰起了头。
“那年我父亲死后,我就想过外出打工,如果你那时没有阻止我,我想我现在一定不是这个样子,湘湘,我知道你讨厌我现在的这个样子,我自己也是,不过十多年我们都变成了曾经对方眼中最不耻的那种人。”
沈湘低下头,知道他是介意自己成为苏焱的情妇,沈湘记得以前曾经说过,女人有的是两只手而不是翅膀,为什么要做男人的笼中雀呢?
“为了让我继续念书,你辍学、卖房,我说过会一辈子对你好不是因为感激,而是我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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