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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的阮奕,安静得似是月下睡着的谪仙。
她似是终于看过,微微伸手,指尖在他唇畔轻轻抚了抚,亦如他早前一般,他喉间轻轻咽了咽,仍是没醒。赵锦诺笑了笑,轻声叹道,“大白兔,我又亲过了……”
只是,这次没告诉你。
以后,也不会告诉你,我曾偷偷亲过你……
……
赵锦诺仰首靠在岩石壁上,她与岩石间隔着的他先前取下的外袍,不会冷,月色也正好。
似是早前话本里写的,岁月静好,地久天长。
原来,竟也是如此简单,安宁的事情。
她想起早前在猎场,他揽着她一道拉弓射箭,认真又温和得同她说着鼓励和平和的话;她想起他指尖扣紧她指尖与弓箭时的温度,亦想起拉弓离弦时,他的一气呵成与紧张喘气;也想起,他在御前拱手说的那翻言辞恳切的话;还有陛下赐婚时,他唇角勾了勾,伸手牵了她衣袖,温声道,你我二人该向帝后谢恩了……
她弯眸笑了笑。
仰首靠在岩石壁上,看着夜空星辰,想起早前从新沂回乾州的马车上,那时的她还在想乾州赵家是何模样?京中阮家是何模样?阮奕又是何模样……
她其实在去乾州的路上,都已做好了打算。
她不在意不知轻重的杜鹃,也不在意处处谨慎的海棠,因为她心中皆尽有数。
不喜欢她的王氏,不在意她的祖母,以及父亲和赵家对她的态度,其实与她而言都不重要。
她的性子与宋妈妈不同,宋妈妈一心想的是她能做回赵家正经的嫡出小姐,但她却并不认为赵家有多好,也不认为只有回了赵家才是她的出路。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拿到庄子上宋妈妈,阿燕,柱子等人的卖身契,她才稳妥离开赵家,这些人自幼在庄子上与她一处,她不能寒了这些人的心……
回乾州的一路,她都心如明镜。
也因为心如明镜,所以并不惊慌。
只是,她不知晓,她会在回乾州的路上遇见阮奕,会在乾州官邸遇见赵家这对龙凤胎,亦会在笾城驿馆遇见温和亲厚的宴相……
赵琪和赵则之与她而言,是赵家家中并非尽然是冷漠,她喜欢同活泼开朗的龙凤胎一处;而早前的阮奕,亦或是眼下的阮奕,都让她喜欢和爱慕;而宴相,则是让她觉得莫名亲近和温暖的长辈,仿若春雨润物……
她想留下来。
留下来,同怀中的大白兔一处。
她想宋妈妈和阿燕,柱子也留下来,同她与阮奕一处……
他们一定会喜欢阮奕的。
他这样好……
……
不知过了多久,她靠在岩石壁上睡着。
“阿玉……”耳畔有人唤她的时候,她缓缓睁眼。
睡眼惺忪的模样里,才见似是天边都隐隐泛起了鱼肚白。
都翌日清晨了……
是要回去了,这通宵饮酒,也最多是再晚些时候。
她想撑手起身,却发现坐了一晚,又没怎么动弹,眼下似是连双腿都是麻的,一时没缓过来。
她尴尬道,“稍等一下,腿有些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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