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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儿对王氏低声下气的态度备是受用,不由眉飞色舞,得意极了:“既然夫人这般说,那我便不与她计较吧。走吧,随我进去为我的孩儿上香祈福。”
她招呼一众丫鬟仆从,施施然而去。
王氏望着她的背影,气得浑身直发抖,几乎站立不稳。
身后的穿黛色衣裳的姑娘忙扶着她,紧张道:“娘,你没事吧?”
王氏直喘着气,好半晌才缓过来:“玉莹,娘没事。”
恰好此时,她们碰着云和郡主携着苏琬从灵觉寺中走出。
王氏一愣,忙对着云和郡主行礼道:“见过郡主。”
云和郡主可没忘记这无耻的许家曾经想算计自己的闺女,只容色淡漠地瞥王氏一眼,脚步未停,便带着苏琬登上马车。
苏琬满腹心思,自然无暇理会这等无关要紧的人。
王氏目送着云和郡主领着苏琬登上端郡王府的马车,瞧见苏琬那落落大方的模样,只觉得心都要拧成一团。
等马车渐渐远去后,许玉莹有些不甘跺了一下脚,极为不解道:“娘,你为何要对一个贱妾吞声忍气?那贱妾好生嚣张,都快骑到我们的头上去了!”
“玉莹,好好忍忍。”王氏拍着她的手,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她肚子里怀的毕竟是你兄长的骨肉,等他出生后,自然好说了。一个小小的贱妾,出身低微,根本不配作许家孩儿的母亲,想当我儿正妻,简直是痴心妄想!”
她又朝着端郡王府马车远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由叹了一口气,道:“若是你兄长能娶了端郡王府的姑娘,此时我们就不用这般卑躬屈膝了。”
“可是,娘,即使兄长娶不到端郡王府的姑娘,你也不必答应靖安王府的亲事啊。”许玉莹咬了咬唇,道,“我听闻那靖安王府的玲慧郡主刁蛮愚蠢,行事目中无人,已快要将上京的贵女都得罪透了。几日前,她不懂行规,在兰竹阁买下一堆赝作,却带人把店给砸了,都传为整个上京的笑料了。”
王氏厉声打断了她:“你懂什么!”
见许玉莹似是被自己吓倒,她稍顿一下,方才缓和了语气,劝慰道:“玉莹,你兄长闹出这么大的丑事,若不是你爹极力将事情压下,恐怕现在已街知巷闻了。那玲慧郡主虽刁蛮了些,出身却是极不错的,能为你兄长的仕途提供很大的助力。”
出身是王氏心头底下永远的痛。她与许尚书是远方表兄妹,却因为出身低微,不被许老夫人所喜。
许尚书碍于家中的压力,在许老夫人的做主下,迎娶了三品官员府上的小姐林盈心为正妻。那位林氏长得沉鱼落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王氏不愿当妾,于是多年未嫁,气死了老父,终是熬到了林氏病逝,许老夫人也松了口,让许尚书迎娶王氏作为继室。
林氏与许尚书有一子,她在世时,曾为那嫡长子定下了一门亲事,是二品官员府上的嫡女。
王氏多年来活在了林氏的阴影之下,处处被元妻压了一头,自然不愿再让自己的儿子被正妻的儿子比了下去。
王氏深知门第的重要性,于是千方百计想要算计一门好的亲事。可是她千算万算,却算漏了许长瑞。她到三十高龄才有了许长瑞这个儿子,自然对他百般疼爱。许长瑞被当宝一样疼从小宠爱娇惯于一身,养成了少爷脾气习惯不说,又因王氏太过纵容,终是闹出了弥天大祸。
不过如今儿子要迎娶靖安王府的郡主,也算是吐气扬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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