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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着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发生的美梦。
她眯眼适应了刺目的阳光许久,这才灭了身边的火堆,拍拍衣服,继续上路。
安静平淡得好像并不感觉到失落与心痛。
一段对御剑来说并不远的距离,雁回走了三天,这三天她还算是幸运,一路都能容易的吃到落下来的果子,找到适合装水的竹筒,拾到容易燃烧的干柴。
除了每天晚上都睡不踏实以外,雁回感觉自己好像很适合在野外生存,因为她的运气,总是格外的好。
第三日傍晚,雁回算了算时间,今夜连夜虽然可以赶到黑河边上,但是却没力气洗髓了,不如在这有树洞的地方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养足了精神,也好应对洗髓之痛。
她本想清理一下树洞,但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好清理的,树洞也很干净,里面还有些许不只是动物还是妖怪留下的干草,歪歪倒倒的散放着,雁回不过铺了下,便能睡了。
这天夜里,雁回的梦也依旧嘈杂,只是或许是连续积累了几天的疲惫,这夜她梦里的声音尤其的大,以至于从来听不清自己梦中言语的雁回将这些声音都听清楚了。
然后她便惊出了一声冷汗。
声音,是她的声音。
是她那日在辰星山地牢之间的嘶喊,一声接一声,一遍接一遍,凄厉又可怖,雁回看着子辰若隐若现的身影,她才发现,子辰并不是在向她走来,而是背对着她离她而去,在子辰走去的那个方向有红光冲天,好似漫天血色。
心头知道那方有什么,雁回在自己声声凄厉的嘶喊中迈腿向子辰跑去,她想去拽住他,她想唤他别去,别靠近那里,就让该待在红光里的人,自己待在那里好了,不要救她,不用管她,不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该死的……
明明是她呀。
“雁回。”
一道大声呵斥连带着猛地一晃,将雁回从梦境中唤醒过来。
周遭有虫鸣与夜风刮过树叶的沙沙声,一切都那么安静,安静得雁回几乎能听到自己如鼓擂动的心跳。她眸色涣散,毫无焦距的四处乱扫了一会儿,这才将目光定在了身边人的脸上。
那人还握着她的肩膀,双手捏得那么紧,就和他现在的眉头一样,锁得死死的。
“天曜……”
雁回失神的唤了一声。语气当中并无肯定,全是怀疑,像是依旧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一样。
这是在天曜将雁回从辰星山带回来之后,他第一次看见她这般慌张无措的神色,满头虚汗,身体颤抖,那些被她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在此刻都来不及掩饰,毫无遁形的暴露出来。
天曜心头一抽:“我在。”
得到回答,雁回似乎要心稳许多。她借着天曜的力量坐了起来,见她挺直了背脊,似乎不再需要他双手的支撑,天曜心中虽有不愿,但到底是将她的肩头松了开。
雁回捂着脸稍稍冷静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再一开口,声色好似与平时又没有什么不同了。她顿了顿,好似忽然想通了一样。
“难怪,我说这一路却是走得这般顺利……”
天曜以为雁回会斥责他,毕竟雁回说一不二的脾气,天曜是了解的,他稍微替自己解释了一下:“虽有烛离给的九尾狐一族的标志,但是妖族不听九尾狐一族命令的妖怪还是不少,你如今状况,实在不适合一人徒步跋涉……”
“我知道。”雁回没有一句怪罪,她点了点头,“谢谢你肯这样陪着我。”
给她空间还有尊重,布置这些,还要不露痕迹,天曜定是花了不少心思。雁回不傻,她能想象得到。默了一瞬,她又道:“谢谢。”
天曜嘴角一动,微微转了目光:“不用言谢。”对于说这样的话天曜好似有些不适应,于是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树洞外面走,待得站到了树洞外面,背过雁回,他才道:“我也有许多感谢,未曾与你说过。”
雁回微怔。
天曜微微侧过头,看见了雁回呆滞的神色,月色将他侧脸的线条勾勒得近乎完美,他嘴角轻轻动了动,“你大概不知道,于我而言,你都做了一些什么样的事。”
救他,护他,像他的盾,又似他的剑。
而至今,雁回也一无所觉。
天曜在树洞外,背着雁回坐下,脊背挺直,目不斜视:“你明日要洗髓,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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