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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病得糊涂了,从昨夜到现在,他便严守着自己的那块地盘,不许任何人靠近,也拒绝接受他们的医治。
“小郎君,让老夫给你看看伤可好?”
也许,是这突然的眼神交汇给了老军医信心,待安置好那名唤作“阿宝”的伤兵,老军医便抽出手臂,一路绕过满地惨嚎的伤兵们,在那少年跟前停下,耐心询问。
对比之下,那少年显得异常安静。他的衣袍上,明明也沾满了大片干凝的血迹,面上却丝毫看不出痛苦之色,除了偶尔几声低咳,连眉头都未曾皱过一下。
只俊美的脸庞,惨白的厉害。
听到声音,少年才兀得扭过头,依旧如方才那样看着他,幽深的黑眸,平静如一澜死水,看不出半点情绪。
离得近了,老军医才看到少年额角细密的冷汗,不断汇聚成线,从鬓角淌下。一双手,也紧紧攥着腕间垂下的铁链,呈防备状。
“小郎君?”
老军医又唤了一声。
见少年依旧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老军医突有所悟,抬起手掌,在少年眼前晃了晃。
“我看不见。”
没等老军医从震惊中回魂,少年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怎……怎会这样?”虽是个与自己无亲无故的陌生少年,老军医依旧惊痛。
回应他的,又是沉默。
“让老夫看看伤口吧。”老军医再次坚持。心底,却隐约觉得,又是白费口舌。
望闻问切,高明的医官,只需第一步,便可将病人的病情判断的**不离十。这少年面如死灰,毫无生气,俨然已是强弩之末。
叹息一声,正欲起身,不料,那少年忽然伸出了一只手臂,黑眸略抬,认真的望着他,道:“我还能活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还是……”
他突然极轻的笑了笑,没再说下去。
少年的手腕,已被粗重的镣铐磨得青肿糜烂,破皮处,还在往外渗着脓血。老军医寻了半天,才寻到一块完好的皮肤,把手指搭上去,仔细捕捉那微不可察的脉息。
半晌,他指尖微微颤抖的收回手,胸中那颗心抽痛不止,问:“小郎君家在何地?可有话想捎给家里人?”
这伤兵营,每天都有士兵死去,代各营主将收集将士们的遗书,也是军医们很重要的一项职责。
又是半晌,少年轻轻摇头,道:“不必。”
老军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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