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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山小公主闷闷收回帕子,道:“王兄又欺负我。”
九辰总算抬头看了她一眼,勾唇奚落:“若是你自己胡乱绣的杂草丑蝶,不送也罢。”
巫茵茵翻起白眼:“反正阿祜喜欢,你管不着。”
说完,她气鼓鼓的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不由分说,转塞到九辰怀里,道:“我可是巫国嫡王女,岂会送那些俗物,王兄也太看不起人了。”
九辰拧眉瞪她:“我何时说要替你当信鸽了?”
巫茵茵挤出个鬼脸,水灵灵的眼睛瞪得更大:“阿祜说了,他想入威虎军,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午后,父王不是要带王兄去么,你们定然可以见面。”
九辰眼睛又是一瞪,想了想,忽然有些明白淮王国书里的内容了。
“找到了!找到了!公主在那里!”两个年长的宫婢惊喜大呼,扯带着一群小宫婢慌慌张张的奔过来,将巫茵茵团团围住。
“快把公主的木拐拿来!”
“一群废物,先扶公主回昭阳殿!”
“哎呀!公主怎么把裙角弄脏了!”
“公主,您可吓坏奴婢了。王后严令,公主不可随意出昭阳殿,否则,昭阳殿所有宫人都要受到重责!”
“方才,王后气得杖毙了两名守门宫婢,公主可要替奴婢们说说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可开交,巫茵茵听得脑袋都快要炸掉了,一跺脚,捂着耳朵尖叫道:“都给本公主闭嘴!”
“整日疯闹,成何体统!”疾斥声中,巫后分开众人,缓缓步上石阶,喝道:“跪下。”
巫茵茵缩了缩肩膀,吓得跪到了九辰后面。
巫后凤目泛红,花容更是沉淀着许多焦虑与疲色:“立刻回昭阳宫,将《女史列传》抄写十遍!跪着抄,抄不完,不许起来!”
巫茵茵急的泪水直打转,悄悄扯了扯九辰袍角,软声哀求:“母后,儿臣的腿还没好,您绕过儿臣吧!”
“身为王女,连基本的礼仪规矩都守不住,日后,如何能成为巫国表仪?!”
说到此处,巫后似是气急了,吩咐女官:“去取宫规来,今日,本宫要教公主学规矩。”
巫茵茵惊恐的睁大眼睛,脸色白得如纸一般,立刻紧紧抓住九辰手臂,哭道:“王兄救我!”
九辰转眸,见她如此情状,恐怕是真得吓住了,垂目片刻,只能缓缓道:“是儿臣让茵茵过来的。”
巫后冷冰冰的盯着地上的少年:“既然世子也不懂规矩,本宫便一起教!”
隐梅匆匆赶过来,在半道拦下那名捧着板子的女官,疾步行到巫后跟前,低声道:“王后,他来了。”
巫后翘起嘴角,冷笑:“他总是会捡时候。”
隐梅看她心思转向了此处,忙趁机劝道:“殿下和公主还小,难免任性,王后别再动气伤身了。”
巫后不语,保持着冷笑,眼角更似溢出点点嫌恶神色。
淮王在国书当中,含蓄委婉的表达出其质子祜已满冠龄,依淮国礼,须归国行冠礼,并入军中历练两载,特请求巫王念其年迈、准其质子归国。
言毕,淮王又在书尾追加了一句:“若盟约不可废,吾愿不能达,愿吾兄乞怜,收稚子入威虎军中,善加锤炼,以保弟颜面不失。若成,淮国愿以北关五城为献。”
九州之内,对威虎军的评价,向来只有六字:铁血、好战、嗜杀。自混战时期幸存下来的老兵们,将其描述为“苍鹰与野狼的结合”。
因而,左相南央与右相桓冲看到前半处,俱是暗骂淮王痴人说梦,待看到后半处,神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淮国北关阮陵、籍陵、茂陵、江陵及昌陵五城,北接汉水,西邻蛮楚,可横截江流制四方,乃兵家必争之地。若归巫国,无异于自开门户、引剑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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