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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响,程曦颤巍巍地举起杯子,可刚一低头,泪珠子就率先滴到了杯子里。
吧嗒,吧嗒。
她瞧着杯中的倒影,心如刀绞,她默默道:有没有人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场噩梦。
宁晔没着急跟她说话,只在一旁默默给她倒水,见她足足喝了两杯后,他才道:“程二姑娘,我无意伤害你。”
她捏了捏杯盏地底边,放到了一旁,沉沉地嗯了一声。
这会儿冷静下来,程曦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应该是都是真的。
她能这么想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程国公府和宁国侯府本就是世交,他实在没必要这样做,再比如,他前几日才向大姐姐提过亲,若是他都有了这样阴毒的法子,恐怕大姐姐才是要遭殃的那个
可就是这样,她便觉得这一些都像是一场笑话。
一个狠狠伤害了她的人,竟然也是无辜的。
那她今夜经历的这一些,难道要怪自己命数不好吗?
宁晔道:“不论如何,此事皆是因我而起,程二姑娘,等回了京城,我会让我母亲亲自上门提亲。”
说这话之前,宁晔已经在心里掂量很久了。
且不论他是如何被下了药,就单说这女子因他失了清白,他终究是要负责的,更何况,她还是程国公府的二姑娘。
这事若是被他母亲,又或者程家的人知晓了,他被扒层皮都是轻的。
于情于理,他除了提亲这条路,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
听完这话,程曦刚收回去的泪珠子,又大滴大滴地涌了出来,“母亲已经替我相看了人家,刘家来年春天都要来下聘了。”说完,她扯了扯嘴角,又苦笑道:“可我却失了清白。”
宁晔不得不承认,愧疚简直是这世上最锋利的一把刀,穿透了他的胸膛,直矗矗地扎在了他心尖上。
若是这女子心悦自己也就罢了,可这程二他的知道的,不论何时,她都避自己如蛇蝎。
“程二姑娘,程国公府与宁国侯府向来交好,你嫁过来,侯府是断不会给你委屈受的。”
按说出了这样的事,这浪子还肯负责,程曦多少还是该庆幸的,可她听完,却是连一丝笑容都挤不出。
都说世事难道,她发觉这话着实没错。
她娘拼了命地护着她,想让她一辈子平平淡淡,再不要为情所伤,她也好不容易跟着想通了,应了刘家的婚事,却不曾想,兜兜转转,她还是逃不开这一个命字。
可是,她失了清白,难道就非要入宁国侯府吗?
女子嫁不了人,就不能活吗?
就在这时,茵儿掀开帘子,疾步走了进来。
见到程曦,茵儿连忙上前,惊呼道:“姑娘!你怎么会这样!”
程曦的身上只披了一件宁晔身上的大氅,身上青紫无数,细白柔嫩的腿上,还残留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就这幅样子,哪里是在人身下承欢,分明是被人糟蹋了。
程曦抬眼看他,“还请世子回避。”
宁晔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走至屏风后,他刚一站稳,就听她的女使道:“姑娘,这都是世子弄的吗?这都破了”
宁晔险些没栽了个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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