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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丸和烛台切的话,像是打哑谜似的,听的阿定如坠云雾。可她心底又有个莫名其妙的声音,在说着奇怪的话:男人啊,这样子才有趣嘛。
这简直不像是自己会说的话。
阿定觉得有些奇怪——这种感觉,就像是身体深处住了另一个自己一样。
“你不是在马厩当值吗?这么多泥巴,一定是又在折腾什么恶作剧了吧……”烛台切对鹤丸袖上的泥巴痕迹指指点点,“快点回去干活吧!一会儿马儿饿坏了,那可就不妙了。”
“我只不过是在田垄里搭了个假人而已。”鹤丸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那也能算是恶作剧吗?”
阿定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夹杂着两个大男人中间,很是为难。好半晌,她才怯怯道:“不要吵啦,三日月殿会生气的哦。”
阿定的劝说没有任何用处。
令她没想到的是,止住这场关于“恶作剧”和“马厩”的争吵的,是一位恰好路过的付丧神。
大俱利伽罗冷着神情,从不远处的庭院处路过。听到鹤丸对“恶作剧”的高论,他蹙了眉,很冷漠地说了一声:“审神者吗?真是聒噪。”随即,他余光也不斜地路过了。
一口天外飞锅扣在了阿定的头上。
明明阿定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安静,大气也不敢喘,可这口锅还是给她背了。
也许是大俱利伽罗的神情太冷酷了,烛台切与鹤丸终于停下了争执,转为一起安慰阿定。
“哎哎,他不是针对主君啦,他对谁都是那副面孔。”
“小伽罗说话就是这个样子的,生气的话就派他去马当番解恨吧!”
阿定一副讪讪的样子,在心底小声道:我可没有生气呀。谁又敢对武士大人生气呢?
***
加州清光给阿定捎来了消息,说是会在三日后的傍晚把一期一振带来,请阿定务必支开烛台切光忠,免得让三日月也知道了这个消息。
阿定听闻后,便立即有些紧张了。
一期一振——这是她亲手锻造出的刀,和本丸里已有的一切付丧神都不一样。她似乎能感受到,冥冥之中,似乎是有什么契约的红线在连结着二人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何会如此期待与一期一振的会面,可她已经精心准备了起来。
从前的她只是卑贱的侍女,没有金钱也没有闲暇去打扮自己。但她会特地留一件最矜贵的衣物,平日不穿,唯有在见到少爷的时候才会换上。
少爷总是说:“阿定不需要那些衣服首饰,就已经很美丽了。”但阿定总觉得这是不够的,因而在别人面前总会自惭形秽。
因为要见一期,她特意修剪了长发,使自己看起来更端庄一些。她将那柄断了的梳子重新黏合起来,在铜镜前一边梳头,一边回想着女主人从前的一举一动。
——女主人是城里的下等贵族,她的外在教养,是阿定见过最好的。如果自己能有女主人当初的气质与涵养,也许一期就不会发现锻造了他的人只是一个乡下的梳头娘了吧。
终于,约定的这一天来了。
阿定提前招来了烛台切,对他说:“能请您帮我给大和大人守送些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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