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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陈星凡几个已经忍无可忍大笑起来,唐诗也闷头笑。
许罂丢了脸,娇嗔可爱瞬间变成阴云密布,视觉冲击强烈,她生气地扯回自己卷子、瞪着顾星沉,半天也没哼出一声。
顾星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不是有意让她难堪,他与许罂平静地对视。
其实,看见少女眼睛有泪光,他有过瞬间的后悔。
但许罂就是许罂,她是罂。粟,不是小白花,少女的脸蛋很快化作美丽又邪气的笑,睨他一眼,仿佛看着并不是很重要的人,而后转头与她的好友金宇几个说话去了。
她身边,向来不缺人。
顾星沉垂下眼眸,波澜不惊,做着自己的习题,只是笔尖总是不时停顿。
他的心思很高明,一般人的智商,并不能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他有些懊恼,最后的结果证明,他似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少女一样笑颜如花,跟别人。
ˉˉ
顾星沉习惯浅眠,这一夜睡得尤其不踏实。
半宿旧梦。
梦里,常年阴暗的房间有南方梅雨季节的潮润,空气里血腥弥漫,地上淌着一条鲜血的河流,那涓涓从浴缸流来,垂在地上的女人的长发湿漉漉黏在一起,雪白手腕滴滴答答从腕上落下的鲜血,像末日绽放的玫瑰,滴落成花。
这女人有着张他熟悉的脸,他冷血至极地站在浴缸前,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死去。
而后光景猛然一转,那梦境又变成另一幅样子。
他从阴暗的角落,看见春光明媚里可爱懵懂的少女。她像一只灿烂张扬的蝴蝶,比春光更娇嫩动人。
她总不爱好好穿衣服、好好穿鞋,松垮垮的吊带裙子,皮肤雪白的,底下白皙的小脚踩着帆布鞋,露出一段儿光洁的脚后跟。
她冲他明丽地笑。“星沉。”
倏尔睁眼,满目昏暗。顾星沉坐起来,撑着身体。揉了揉晕乎乎的太阳穴。
他看向床头闹钟,4:53。
顾星沉懊恼地看了下裤子上的东西,去衣柜拿了干净的换了。
少年瘦削的背脊抵着衣柜,深深皱起眉头。
只是她一个不真心的挑。逗,他竟就如此狼狈。
手机来了两条短信,是熟悉的号码。
“星沉,都这样了你还找她干什么?你难受得要死的时候,她正和别人不知多快乐呢!”
“快回南方来吧,我和爸妈沟通好了,你知道他们一直都很喜欢你的,来我家吧,算我求你,以后我家就是你家!”
看到最后,顾星沉深深皱了皱眉,后来来了一条,他没有看,直接删了。
坐在床前,顾星沉睡意全无,摊开许罂写给他的那些被他扔掉又重新拾起的纸条,一张张看过,最后停留一张上。
【那个男生我谈着玩儿的,你别生气啊,我已经跟他断啦!】
顾星沉忽然觉得很烦躁,他像陷入了梦境里的黑暗,找不到出口,也找不到,那个春光里的女孩儿。
什么不期而遇,哪有那么凑巧的事?不过是想全了自己那一点可怜的自尊。
顾星沉忽然觉得不管不顾地奔来北方做这一切的执念,非常的愚蠢。
十七岁的少年倒在床上,看着黑洞洞的天花板,忍不住有些迷茫。
他翻开手机,看了看火车票,最后选了个日子,订了一张回南方的票。
许罂回想了下,摇头:“真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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