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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包厢,正经是农家四合院厢房中的一间,有着传统的土炕,守守觉得挺好玩的,坐到炕头上去,烧得正暖和,她坐下就不想动了。帘子一挑,进来个仿佛高中生的小姑娘,替他们倒茶点菜。
纪南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小姑娘套词,原来是店主人的侄女,读完技校就来叔叔这店里帮忙。纪南方一表人才,又衣冠楚楚,一口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说出的话句句俏皮,小姑娘哪见过这样的人物,被他逗得耳朵都红了。给他们点了柴鸡炖蘑菇、蒜苗炒柴鸡蛋、菜团子,还有小姑娘极力推荐的一条红鳟鱼。
分量很足,到最后菜团子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吃不下了。守守也喝了一点点包谷酒,现在酒劲上来了,只觉得热,把碗推开:“我实在吃不下了。”
“再吃点,”他不以为然,“人家小姑娘刚才都说了,好吃不要浪费。”
她笑嘻嘻地说:“你最近很爱逗小姑娘啊?改LOLI控了?新找个女朋友都是学生。”
他没听懂:“什么叫LOLI控?”
她一本正经地答:“就是像你这种专喜欢小姑娘的,就叫LOLI控!”
他的眼睛分明蕴着笑意:“胡说八道!你才LOLI控呢!”
守守笑嘻嘻:“我不会是LOLI控,我顶多正太控!”
结果他也不懂什么叫正太控,把守守盘问半天,她却咬紧牙关,打死也不说。
纪南方向来很少带现金在身上,皮夹里只有几百块,幸好还够结账。走出来老板正好站在走廊下抽烟,看到他们出来,笑眯眯递给纪南方一支烟,这倒是出乎纪南方意料,怔了一下才接过去。那老板已经掏出打火机,替他点上。
纪南方觉得有意思,只吸了一口,就将烟拿下来,又看了看。那老板告诉他:“中南海,二十块的。”
两个人抽着烟说话,老板是个爽快人,先问了饭菜合不合胃口,纪南方夸赞鱼很新鲜,老板面有得色:“自家养殖场的,现捞活杀,别的不敢说,新鲜那是一定的。好多人开车跑一两百里地,就为上咱们这儿来吃鱼呢。”
两个男人站着抽根烟,好比两个女孩子一块儿逛了次街,几乎立刻就熟识了。院子里拉着两串明晃晃的红灯笼,映得院子里一片红彤彤的,喜气洋洋。店里生意不错,停着好几部车,老板指了指停在院墙下的车,问纪南方:“您这车,是帕萨特的新款吧?以前没见过这样的。”
纪南方胡乱“嗯嗯”了两声,瞥了守守一眼,她果然笑得咬住了嘴角,拼命忍住的样子。
偏偏那老板还说:“看着挺不错的,比旧款可好看多了,要二十多万吧?”
纪南方一本正经地点头:“得二十多万呢!”
等上了车,守守才无声地笑了起来,驾驶室顶灯是温暖的橙黄,因为喝过酒,她的一双眼睛真的是眼波欲流,脸上有点红扑扑的粉色,仿佛是一颗水蜜桃,皮薄得掐一掐就要破,所以不能用手拿,只可以吮,而且一定很甜--纪南方被自己这念头吓了一跳,连忙坐正了身子,开始倒车。
他喝了一杯包谷酒,其实他酒量极好,根本不当回事,开着车照样上路。回去都是山路,蜿蜒曲折,一圈圈绕下去,一层层的盘山路……公路上车并不多,只看得到两道寂寞的灯柱射出老远,偶尔路过灯火通明的集市,瞬息又被抛在车窗后……守守终于睡着了。她本来有睡午觉的习惯,这天被他拉出来试车,没有睡成,所以犯了困。她这一睡着就睡得很沉,靠在车门上,仿佛想要蜷起来的样子。车内本来就十分安静,静得仿佛能听见她均匀的呼吸--纪南方有点恍惚,仿佛是那杯包谷酒的酒劲上来了,心里只想快点回去,可是却又隐隐觉得,还是开慢点好。
不论开快还是开慢,终于回到她宿舍楼下,把车停下后,他倾过身叫她:“守守,醒醒,到了。”
她睡眼惺忪,还有点迷糊:“嗯……到了?”
暖气吹起她几根发丝,痒痒地拂在他脸上,他觉得应该是错觉,因为她的头发剪得那样短,怎么会被暖气吹到自己脸上?可是她的发丝很香,带着一点她独有的清甜气息,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的唇已经落在她的唇上,跟想像中的一模一样,仿佛最柔嫩的花蕊,楚楚令人不忍深触。他不敢动,只是这样轻轻一触,就此停留,他竟然不敢动。
她骤然睁大了眼睛,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过了两秒钟后,她才用力推开他,打开车门,有点踉跄逃也似的跑掉了。
他使劲摇了一下头,仿佛也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只犹豫了几秒钟,他就下车追过去。他在楼洞里追上了她,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抓着她的手腕,她开始挣扎,他很干脆地将她按在了墙上,一手扣住了她的下巴,带着一种不可理喻的霸道,狠狠地吻下去。
守守脑子里轰然一响,仿佛整个人都炸开来,血统统往脸上涌。如果刚才那一触只是蜻蜒点水,现在的他几乎带着近乎野蛮的掠夺。他的手臂将她牢牢困在墙壁与他的怀抱之间,她透不过气来,肺里的空气几乎都被他挤出来了,他攻城掠地,而她节节败退,她开始害怕,只觉得惶急,因为只有易长宁这样亲过她,他甚至比易长宁还霸道,辗转吮吸,不放过她的每一分甜美,只觉得不够……不够……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碎了才好……那种渴望的叫嚣一旦觉醒,再也没办法平息,只有贪婪地吻着,更深更深地吞噬……直到她凉凉的泪珠沾在他脸上,他才有点恍惚地停了下来。
两个人都僵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手还撑在墙上,保持着将她围在自己怀中的姿势,可是他渐渐明白过来,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她泪流满面,只觉得一切都是模糊的,在泪光中,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扭曲得不可思议……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她终于推开他,转身往楼上走。
“守守!”他着了急,可是不敢再伸手拉她,跟着她上了两步台阶,“我错了……我喝高了……守守……”
她没有按电梯,她步子很快,上楼梯,他跟在后面,一直跟着她到了楼上。她边流泪边找钥匙,他叫她的名字,可是不敢再碰她:“守守,我错了。我糊涂了……守守……你别哭……”他从来没有这样心慌意乱,仿佛手足无措,就像小时候闯了祸,打碎父母的结婚照,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终于找到了钥匙,打开门进去,把他关在外头。她没有力气再动弹,腿一软就坐在了地板上,后背抵着门,只觉得冰冷,就那样贴在身上:易长宁……易长宁你在哪里?
你答应过要娶我,要爱我一辈子,不让我被别人欺负,你在哪里?
过了几天就是守守外祖父的生日,虽然不是整寿,但她差不多提前一个月就准备好了礼物,打起精神回家去给外祖父拜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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