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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头晕吗?”
裴文沣心事重重,忿懑不乐,淡淡答:“我已经好了。”他盯着翠梅,嘴上问:“你们做什么去了?”
姜玉姝代为告知:“他俩热心,帮着侍弄羊群去了,真是帮了我们的大忙。”
“表姑娘客气了,小的其实没帮上什么忙。”蔡春一如昔日,仍是恭恭敬敬,吴亮笑说:
“只是把一半儿的羊赶进新圈而已!”
裴文沣平静道:“这是他俩应该做的。”他定定审视翠梅,凤目幽暗。
翠梅和小桃并肩,前者挎着一篮子鲜灵灵的菜蔬,后者提着一个白瓷壶,壶里是羊奶。翠梅被盯得脖子一缩,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屈膝唤道:“表公子。”
“翠梅,你又做什么去了?”裴文沣语调平平,面无表情。
表哥是随口发问,还是话里有话?姜玉姝捉摸不透,直至此刻,她才猛地察觉:
在姜姑娘的记忆里,表哥俊逸文雅、温和体贴、稳重上进、宽容大度,深得父亲器重。
他待表妹,数年如一日,百般呵护,总是笑脸、关切脸、怜爱脸……青梅竹马,小姑娘偶尔难免任性、闹脾气,他年长四岁,悉数包容了,从未真正动怒,甚至极少黑脸!
姜玉姝忐忑不安,无从知晓表兄愤怒时的举措,提心吊胆,唯恐处理不当,不慎激怒好脾气的人,彼此难堪。
翠梅被点了名,老老实实答:“奴婢摘菜去了。”
“哦?”裴文沣右手握着折扇,一下一下地击左掌心,“看来,你比从前勤快多了,人也懂事了。”
翠梅咽了口唾沫,怯怯说:“您过奖了,奴婢不敢当。”她惶恐为难,眼巴巴望向姜玉姝。
如此形景,姜玉姝也撑不住。她抬头看看天色,生硬地打岔说:“哎,天快黑了。小胡,受伤的羊羔怎么样了?”
“挺好的,血止住了。”每天傍晚,胡纲只需负责挤羊奶,对羊群了如指掌。
姜玉姝清了清嗓子,“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去看了。天色已晚,咱们都回去吧。”
裴文沣主仆仨只得跟随原路返回。
但才走一段,却见刘冬背着大捆草料,气喘吁吁地赶来,惴惴解释道:“真对不住,我家收苞米,来晚了。”
天色昏黑,姜玉姝哭笑不得,忙道:“你慌什么啊?又没规定时辰,早些晚些都无妨,尽管先忙你家的农活!”
“谢、多谢。”刘冬松了口气,被草料压得弯腰,趁机望了她几眼,才心满意足地走向羊圈。
面对面,裴文沣把一切看在眼里,目光锐利,若有所思。直到返回院里,他才低声问:“刚才那人是谁?贼眉鼠眼的,心术不正,你要当心。换个人吧,今后别再叫他送草料。”
“并非我们要求的,而是因为他爹偷羊,受官府惩罚,他替父受过。”姜玉姝甩了甩酸疼手臂,讶异问:“刘冬怎么心术不正了?”
裴文沣皱了皱眉,不容置喙地嘱咐:“原来是小偷之子,难怪了。总之你听我的话,远离他,就对了。”
与此同时·赫钦卫所
“窦将军准许了,明天回去。”郭弘磊愉快告知。
彭长荣大喜过望,“太好了!咱们足足两个多月没探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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