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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元瑜笑眯眯地讨饶:“好啦,我不说了,二殿下找我办事是我的荣幸,再跑十趟我也高兴。”
许泰嘉才满意地退了回去。
这一幕很快原样返回到了沈皇后耳中。
“又不想看了?”
沈皇后揉着额头,觉得脑袋里有根筋一抽一抽地疼:“难道真的——”
被她的作为刺激得逆反了?
孙姑姑凑上前替她按捏着头上的穴道,嘴里道:“娘娘,沐家世子嘴里的话,可不一定做的准,您忘了,他极有可能已经和二殿下勾连上了,现在这样,只是在故意迷惑娘娘。”
“我知道,但是——”
但是她静不下来。
她控制不住自己不去想。
因为从那个方向想,很多事情居然是说得通的,朱谨深从来不对皇帝摇尾妥协,三不五时还惹怒皇帝,他是没有本事讨皇帝的好吗?不,他的体弱是缺陷同时也是优势,皇帝心里其实怜惜他,只是他自己心里燃着一团旧日的烈火,炙烤得别人不能靠近。
他跟皇帝的关系一步步变坏,他自己当然知道,但是他没有弥补回转的迹象。
如果他想登大位,他怎么敢这样任性得罪君父?
这就是心理战的可怕之处,别人知道你想要什么,针对这一点设出陷阱,再说服自己没有那个可能,也情不自禁地要到那陷阱边上望一望——假如里面就有她要的东西呢?
沈皇后这样显而易见的烦躁,孙姑姑一时也不敢说什么了,只能默默地替她按捏起来。
然而还有更烦人的消息报进来。
宫人进来小声道:“娘娘,大殿下那边,有人看见他站在奉天殿外面,问了才知道,他似乎是找皇上好几日了,皇上烦了,不要见他,他今日就索性在外面等着了。”
沈皇后刚闭上眼,打算养一会神,又不得不睁开来问道:“为了什么事?”
“这、暂时打听不出来——”
“那就去打听!说这半截话,你是要本宫和你猜谜吗?!”
宫人不料她这么大的火气,低低应了声,噤若寒蝉地忙退了出去。
……
头痛的不只有沈皇后,还有皇帝。
他快被朱谨治纠缠死了。
朱谨治已经连着来罗嗦他好几天了,他烦了,不放他进来,他就在殿外等,不许他在殿外,他就站到宫道上等。
跟傻子较劲到现在,皇帝觉得自己都要变傻了。
他只能没好气地丢下御笔:“把他叫进来,站那里是给人当景致看吗!”
汪怀忠应声出去,很快领着脸颊已经被寒风吹成了一颗大红苹果的朱谨治进来。
——看上去更傻了。
皇帝简直觉得辣眼睛,斥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能耐了,朱谨治,你还学会要挟朕了是不是?!”
朱谨治傻傻地道:“儿臣不敢。”他叫风吹到现在,脸冻僵了,说话都不怎么利落了,慢腾腾地道,“儿臣只是很着急啊,二弟总不回来。”
皇帝道:“他回不回来,和你什么相干,不是让你和三郎一起练习礼仪了吗?你不去,紧在这里烦朕,你还着急,你着急的什么?”
朱谨治道:“可是我和二弟说好了——”
“他犯了错,那就应该好好反省,没反省好认错之前,就不能回来。”皇帝斩钉截铁地道,“朕都和你说过几十遍了,你怎么就是听不懂?”
“我懂,我替二弟认错了,还不行吗?”朱谨治可怜巴巴地道,“皇爷还要罚人,我也愿意认罚,只要二弟回来一起和我学习礼仪,他不在,我害怕啊。”
皇帝恼道:“你怕什么?又不是叫你一个人,不还有三郎和你一起,再还有礼官们,怎么就非二郎不可!”
“三弟讲话太快,我听不清楚,”朱谨治露出更可怜的表情来了,“我笨,不敢多问,怕他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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