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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受不了的苦。
倦倦阖上眼,她的手亦没有了力气,怏怏垂下来,倏地,就被人握住!
那人抓的紧,梅茹被捏的有些疼。
颤抖和温热从指尖一并传来,有人一声声喊她,循循,循循。
还有人在发脾气,太医呢?
耳畔是凌乱的脚步声,可梅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凉凉的风吹过来,飘在她脸上,混着男人的气息。
有人抱着她,紧紧抱着,那手颤抖的厉害。
有人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冰冰凉凉的泪顺着颈子滑下来,他的身子亦在战栗。
循循,循循。
循循,循循……
那一声声唤的她在黄泉路上都迈不动步子了,她被扯住了,牵绊着,过不了奈何桥,梅茹回头,有一束光。明明应该死了,可她浑身上下都痛,痛的她直皱眉,恨不得咬牙切齿嘶嘶抽气,梅茹恍恍惚惚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子。
真的有一束光。
满目明黄,是这世界最尊贵最尊崇的光。
梅茹眨了眨眼,她痛的动不了,也喊不出声,手更是被什么攥着,好似千斤重,抬不起来,只能眼眸微转——
她又看到了傅铮。
梅茹怔住了,自己不会还在发梦吧?
这人哪儿还有什么皇帝的仪容?
硬朗的下巴上冒着青茬,瘦削的脸上还残留着血,像是女人手指的印子。他大概一夜未睡,这会儿靠着旁边,满眼猩红,直直望着她,没有焦距。
倏地,那双墨黑的眸子慢慢缩起来,一瞬就有了光!
四目相对。
傅铮笑了,他哑着嗓子,唤她,循循。
这一声真真的,不是发梦呢!
梅茹登时勃然大怒。她挣扎着坐起来,偏偏手还被这人无耻攥着——难怪动不了呢——甩又甩不掉!
“陛下!”梅茹恨恨怒喝一句,又道,“臣妾身份卑贱,就不脏了陛下的眼!”她要下榻,恨不得立刻离开,她根本没法见这个人!傅铮忙摁住她的肩,小心翼翼劝道:“循循,你身子不好,还伤着呢。”
梅茹偏过身,躲开他的手,冷笑一声,出言讥讽道:“陛下莫不是怕落天下人的口舌,所以才救下臣妾?”
“若陛下担心此事,臣妾现在就立下字据,就说是自愿寻死,与陛下无关!”
她最是决绝。
这些话戳在傅铮心窝里,满心酸楚。
他摇头:“不是的。”
昨夜他吓得魂飞魄散,看到倒在血泊里的梅茹,他整个人都疯了!他只知道抱着她,搂着她,根本不敢撒手。傅铮怕啊,胆战心惊,若是梅茹去了,他也不愿再活了,那一年又一年,他孤苦的活在无尽的虚空中,就盼有一天能再见她一面。
天意弄人啊,他们之间的结从来没有真正解开过,这是他欠她的。
回到这个时候,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望着活生生的梅茹,傅铮说:“循循,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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