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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她好一会儿,他突然伸出手越过了栅栏,抓住她的手。
舒窈一愣,手指仿佛是动了一动,却到底也没有摆脱他。
两人的手都是温热的。大夏天的热,大晚上的凉,混合在一起,竟然组成让人舒心的温度。
“最近我经常做噩梦。”握着她的手,关行洲说。
舒窈抬头看他。
“从医院见面那一天的晚上开始。”他说,“总是梦见你……不好了,然后半夜惊醒,害怕发生的事只是自己做梦而已,怕你其实没有回国,更怕你病好了只是我做梦。”
每天晚上都做梦。
白天有多开心,晚上就有多担心。
“这几天我实在太忙了,白天抽不出时间来看你。”然后就越发的担心她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他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我来看你一眼,回去才能睡好觉。”
更别提,现在他还触摸到了她真实的温度。
“这三天,你每晚都来?”
他点头。
忽然之间,舒窈那点让他别再继续喜欢的想法,终于就在这个点头里完全的烟消云散了。
她想,现在她还是不清楚他能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现在如果让他打住的话,她好像……并不是真的愿意。
这就是自私吗?
那她也将这当成一次自我满足好了。
她于是道:“今晚我也做了噩梦。”
而后被惊醒,而后看到了他。
在医院与他坦白那一天以前,在看到他惊惧担忧又如释重负的脸以前,哪怕死亡的咒语时刻就像刀子压在她的头顶,但她一次也没有梦到过自己死掉的场景。
她不允许自己耽于这样毫无必要的惊恐里,哪怕做梦也不行。
她的父母也从没有在这方面对她表现过任何异常。
唯独那一天他骤然知晓真相,后怕的模样不知不觉刻印在她的心里。
让她今天晚上,突然就从前所未有的噩梦之中惊醒。
“我梦到自己不存在了。”她说。
而这时刻,他牵着她的手,他们感受到彼此的温度,都很真实,证明那些忧虑果真是不必要的。
那刻关行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也许是从她平平淡淡的“我不存在了”几个字里,多少从这几个字细小的缝隙里窥见她一丝真实的存在于过去的惧怕。
也许他就只是单纯的听不得她说这句话。
他握着她的手,上半身穿过栅栏,看着她月光下向着他的方向微微扬起的脸,对着她刚刚说出那句话的唇,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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