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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也是被她们家姑娘折腾得没办法想,先前去郭家回来受得那顿罚,差点没去掉她半条命。她如今也是学乖了,什么事儿只要顺着她们姑娘就行。莫管什么道理不道理,否则出了事儿,姑娘根本不护着她们。
“来了?这么慢啊,等得花儿都谢了!”
谢思思从三日前就在抓心挠肺的,好不容易挨到了今日,一听到动静就瞬间坐起了身,急忙道:“来了就快叫她进来,本姑娘亲自问话!”
那婆子进来,一口气还没喘匀。
跪在地上喘好一会,才在谢思思的催促下把话给说连贯了。
谁知她一番话说完,屋里突然安静了。呼吸清晰可见,静得仿佛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跪在地上的婆子莫名有些怕。
“……你说,博雅亲自替那个贱人打伞?还大庭广众之下牵着她?”
谢思思嗓音含着重重的鼻音,嗡嗡的,可有耳朵的都能察觉她这是又生了气,“莫不是骗我吧?郭家那小贱人又丑又病弱,凭什么呢?何德何能啊?”
婆子平日里在外院伺候,不是替谢思思办事的,此时有些慌,不明白四姑娘这是何意。她感觉到不对便不太敢接这个话,于是抬眼去看锦瑟琴音。谁知锦瑟琴音两个大丫鬟的头都垂了下来,恨不得将脑袋缩进衣领里去。
她心里顿时就是一咯噔。嘴翕了翕,不敢说话。
“说!”谢思思吸了一口气,喝道,“为何不说话?你骗我是吗!”
“没!没有!四姑娘您误会了,”这话就说得严重,什么骗不骗的,她一个吓人哪敢用瞎话糊弄主子。婆子连忙又伏下身去,为自己辩解道:“老婆子得了四姑娘吩咐,一早便在外头等着。方才所言皆是亲眼所见,句句属实!”
“不可能!你肯定看错了!”
老婆子简直委屈,她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怎么可能看错?
于是抬头还想辩,可刚一张口,就看到琴音对着她这边的一只手正冲着她不住地摆。她立即一愣,转头又去瞧上首脸色铁青的谢思思,忽然反应了过来。
四姑娘这是不愿听?不愿听人家过得好?
于是连忙又磕了个头,婆子改口道:“也,也有可能是奴婢看错。今儿府上宾客太多,奴婢老眼昏花,看错是十分可能的……”
她这话一说,谢思思的脸色果然就好了很多。但还是狐疑:“……真看错了?”
“看错了看错了!”闹得这一场,婆子愣是被吓出这一身冷汗。
心里不停地咒骂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做什么想不开替四姑娘办事,面上却把头磕得砰砰响,“老奴也是方才想起来,今儿门口那女子,穿了正红的衣裳。郭家那贱人再如何会哄人也不过姑爷的继室,继室哪来的胆气穿正红?谁准她这么穿?约莫真是老奴看错……”
这句话说得对,谢思思心里终于舒坦。
“可不是!妾室穿什么正红,继室在原配跟前就是妾!妾她凭什么?你定是看错了!”脸色好转之后,谢思思放下了腿就要下来,“博雅那个人我最清楚。他虽说温润宽容,却是个十分重规矩的性子。郭六那小贱人便是再会哄人,博雅那块石头也绝不可能容忍她的僭越。”
“是呢是呢……”
“博雅心里应当还是有我的……”谢思思趿着绣鞋,有兴致梳妆了,“若不是有我,他今日就不会来。”请帖是她写得呢,博雅应当认得她的字迹!
锦瑟一看她坐在梳妆台前,心中叹了口气,转头下去吩咐小丫鬟备水。
“琴音,去把本姑娘那件朱色的直裾拿来,今儿我要穿那个!”正红只有她能穿,她之后,谁都不能越过她去。
琴音紧着皮,连忙去找。
婆子跪在那儿心中狠狠松了口气,别说得赏,没罚就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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