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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见来电显示是甄真真,犹豫了几秒,选择挂断。
温景然微微讶异地看了她一眼:“不接?”
“等会再回她。”应如约抿住唇角,认真地看了他一会:“你是在担心我会因为受了这么点小伤你却不在场而有情绪吗?”
其实是有的。
只是那种情绪微乎其微,在意的也不是在事发当时他不在身边。
整件事情从发生到结束,应如约理智清晰的逻辑里从来就没有一条是希望温景然能够出现在混乱的现场解救这一切。
她很明确,那个时间点他正在手术室里进行手术。
唯一有关他的念头,是甄真真问起“温医生呢”时,她心里近乎消极的响起一个声音对她说:“你看,果然吧。”
在离苍山仓促答应试一试的那晚,应如约其实想了很多。
比如谈恋爱时有可能发生的:答应了她的约会却临时爽约,因为接了科里的电话要接一台急诊;除了医院,他们有可能十天半个月也没有时间在医院以外的场合有近半小时的交流,更别提约会;如果她足够倒霉,在遇到下雨天没带伞打不到车或者遇到各种各样麻烦时,他永远不能及时赶到。
她都设想过,并努力说服自己,哪怕温景然的职业不是医生,他也许也无法做到。在决定试一试以后,她就不能因为自己心里这个无法解开的结去苛责他。
可是今天,有那么一瞬间,她负能量了。
就像是她预料到了在一起后会发生的问题真的发生了,那以后她更为之恐惧的事情也会发生。
温景然了解应如约。
她心思敏感,一点小事也能胡思乱想。会揣测对方的想法,会分析对方的行为动作,会揣摩事情的走向。
然后,她会按照她自己得出的结论去决定要怎么做。
她外表的温婉掩盖了她骨子里的倔性,很少有人知道,褪去温凉的外表,她内里有着怎样的心思。
就像她当初在招惹他以后,一意孤行选择了A大医学院。
那时候,她行为分析后得出的结论是——选离他,躲避他。
他今晚在面对她以前,甚至做好了所有可能的应对,可独独没料到——
应如约在发了一会呆后,犹豫着,靠近他,然后伸出手环过他的腰侧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
如约把脸埋在他的胸前,深深地嗅了一口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气。
她并不太排斥温景然抽烟,也许是他修长的手指夹着烟格外养眼,又或许时他抽烟时偶尔会微眯起眼睛的姿态太撩人,她除了对烟味会有些敏感以外,有些时候甚至会沉迷在他的一举一动里。
擦了药的伤口接近眼角,她一晚上眼眶都有些泛红。
她闭起眼,舒缓了眼周的疲惫,揪着他的衣领轻轻拽了两下,埋在他怀里的声音开口时闷闷的:“我大概不适合跟任何人谈恋爱。”
温景然低头看她,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把她搂进怀里。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应如约悄悄抬起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正对上他幽邃得看不透的眼睛里,她一怔,后面的话尽数咽了回去:“没什么了。”
温景然隐约有预感她想说什么,他手指捻着她温凉的耳垂,片刻后,只作不知,低声问她:“赶着回来看你的情况还没吃饭,陪我和梵希再吃一点?”
这其实是一句陈述句。
几分钟后,应如约站在厨房门口,看他从冰箱的保鲜柜里拿出清洗好的一盘小黄鱼。
已经躺成一条的猫听见动静,飞快地从柜橱上跃下,在流理台上如同巡视疆土,整整周转了三圈,寻了个干净的位置慢条斯理地蹲坐下来。
温景然已经见怪不怪,往热好油的锅里放小黄鱼时,还能分神问她:“知道梵希坐这干什么吗?”
“等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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