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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彻冷冷地眼了一眼园中的几株玉兰树,字字如冰的令道,“全都砍了,朕不想再在宫里见到这东西。”
静华宫,凌波殿。
沁芳刚刚接到了孙平的消息,想着皇上去了素雪园想必主子不久就能搬过去。
谁知,刚刚伺候着凤婧衣服了药睡下,一帮太监便带着斧子锯子进了凌波殿,寻着玉兰树便砍。
沁芳带着宫人去阻止,却和人吵起来了。
凤婧衣听到外面的吵闹声,自己披了衣服出来,扶着门瞧着一院子的生人道,“吵什么呢?”
“主子……”沁芳赶紧跑回去扶着她。
领头的太监朝着她漫不经心行了一礼,道,“奴才们奉了皇上旨意,今天要把宫里所有的玉兰树全部砍了,扰了娘娘休息还请见谅……”
凤婧衣站在门口,看着园子里的太监们忙活着把一颗一颗的玉兰树给砍掉,也猜到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罢了,进屋里去吧。”
沁芳扶着她进去,唯恐外面的声音吵着她了,细心将门窗都给掩上了方才出去。
凤婧衣坐在床上,从枕下摸出那个已经又破又旧的荷包,一伸手将东西投进了火盆,燃烧的气味熏得她眼泪止不住的流。
玉霞关破,她没救得了他,如今连他唯下留下的东西竟也没能保住。
为了接近这个男人,她丢掉了尊严,丢掉了身份,丢掉了清白,她害怕……害怕自己最后把心也丢了,输得一无所有。
而她,输不起。
第二天,苏妙风过来看她,一再劝她设法与夏候彻重归于好。
过了几日,她身体休养好些便去了皇极殿,还在外面便听到里面传的琴音,轻灵婉转,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新进宫的卞美人。
孙平进去替她通报了,却并没有传她进去,于是她只能自己在外面等着。
她知道今天是见不着他的,不过也还是要在这里等着,起码让他知道自己是真心过来见他的。
一连等了两个时辰,卞玉儿从里面出来离开了,夏侯彻依旧没有见她。
之后,她一连几天都过来了,但一回都没见到人。
一来二去的,原本还没好的风寒,倒给拖得愈发严重了。
第五天,天下起了大雪。
孙平一见她脸都没血色了,劝道,“娘娘,今个儿雪大,你还是别等了,先回去吧。”
“那你告诉他,我在碧花亭等他。”凤婧衣说罢,盖上风帽转身走了。
孙平看着雪地里渐渐远去的人叹了叹气,回了殿中道,“皇上,钰容华娘娘刚来过了,说她在碧花亭等您。”
夏侯彻低头批着折子,头也未抬一下。
雪天的碧花亭了无人迹,不知等了多久,天渐渐黑了。
凤婧衣咳得脸都通红了,沁芳忧心不已,“主子,还是先回去吧。”
“沁芳,我想自己走走,你不用跟着了。”
说罢,她拢了拢身上的斗蓬出了亭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雪绕着湖边走着。
就在不久之前,就在这个地方,他还温柔如个邻家少年,背着她绕着这湖走了整整一圈……
上一次,他们就是在这里重归于好,所以她说在这里等着他。
可是,她绕着湖走了一圈又一圈,鞋也湿透了,脚也冻麻木了,他依旧没有来。
凤婧衣望着了无人迹的四周,疲惫地蹲在雪地里,埋着头止不住地哭起来……
“你到底有完没完?”
她闻声这才看到不知何时一双黑色龙纹靴站在自己面前,她顺着脚往上看去……
大雪纷飞,一身黑羽大氅夏侯彻站在雪地里,面目冷峻的俯视着蹲在雪地里缩成一团的人。
一个站着,一个蹲着。
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就那么一直僵持着过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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