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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听着像是贬低,眼睛里却泛着星光一样的笑意,满满的都是宠溺。
禾蓝的脸红了,低头端过案板上搁着的年糕,和他一同出去。
夜深了,外表的灯火却更加通明。漆黑的夜色,分明是明亮而温暖的。白潜关了灯,像往常的年夜一样点了白色的烛火。光影在他脸上摇曳,笑容也在她眼底摇晃,禾蓝给他拿了碗筷,“多吃点。”
“姐姐做的,我能不多吃吗?”
他夹了一块送入嘴里,脸上的表情很夸张,“你想象中还要好吃,比去年更好吃,一年比一年好吃。”
“你就一张嘴!”禾蓝哼笑。
白潜的声音轻轻地送过来,“我要吃一辈子。”
禾蓝愣愣的,半晌,回头往脸颊一抹,眼睛湿了。
很多年以后,他说过更多暖心的话,可是,禾蓝永远记得这一天,在这样的夜晚,他说过这么一句简单的话。
等他拉着她的手,带她走遍大江南北、走遍她想去的每一个地方,她才知道那句话真正的意思。有些东西,渐渐在心底发芽,经过岁月的积淀,只会让它越来越沉凝。有些事情,很容易忘记,有些事情,生命里不可割舍。
年糕在嘴里嚼了几下,没有几下,禾蓝就吃不进了,眼睛酸酸的,心里也酸酸的。
“这样就饱了,胃口太小了吧?”白潜取笑她。
禾蓝摆摆手,“真的吃不进了。”
“好吧。”白潜把她的碗移过来,接过她的勺子,低头吃起来。他吃得很香,也很自然,禾蓝道,“我吃过的。”
白潜道,“你吃过的,我就不能吃了吗?你还嫌我啊。”
“哪有,是你……”
“我怎样了?不要浪费嘛。”他对她挤眉,继续吃着。
小时候,只有她母亲吃过她吃剩下的饭,连她父亲有时都会直接倒掉。原本以为,只有真正血缘相亲的人才不会在乎。他吃得这么自然,她心里有种微妙的不自然,别过了头,面颊还热热的。
小镇的夜晚很冷,虽然一间间民居里灯火明亮,外面却冷风瑟瑟。厉言在镇上流连,不知不觉,到了外面城市的街区。
晚上的冷风不断吹在身上,却一点也没有让他清醒。
生平第一次,他去了酒吧。
吧台上有个女郎坐到他身边,长腿自然地搭到他膝盖上,“请我喝杯酒吧。”
“走开!”厉言心里很烦,哪有那个闲情去理别人,叫了几杯酒就一个人喝起来,形象全无,看着就像牛饮。
“神经病!”女郎把紫红色的貂裘围脖往肩上一搭,扭着腰肢和屁股走开了。
灌了一杯又一杯,厉言的头昏昏沉沉,视野里的景物变成了一层一层的叠加,颜色也变了。他用手背揉了揉,好了一点,一会儿又糊成了一团,索性不去看,仰头灌起酒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店面都快打烊了,酒店里的人却渐渐多了起来,都是些逢年过节不回家的“浪子”。厉言端着酒杯,摇摇晃晃地走入舞池。身后有人撞了他一下,连忙向他道歉。
厉言没有放在心上,全身心都投入了热舞中。他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烦躁绝望的心情,似乎舒缓了不少。
直到几个刑警冲进店内,把他从舞池里拖出来的时候,他才清醒了一点。
“干什么?”
两个刑警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今天有人在这里涉嫌毒品交易,请和我们走一趟。”
厉言的酒顿时醒了,挣扎起来,不断解释。可是,这两个刑警似乎驻定了他的罪行,一番搜查,把一包白色的粉末从他衣袋里逃了出来,拷了他,“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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