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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县令把写着《春晓》的试卷拿到一旁,说:“这人文采非凡,但要跟方仲永抢案首之位,还须看请圣言。”
蔡县令看着请圣言卷上的字暗暗摇头,仔细看第一题,眼前一亮,道:“不曾想此子如此不凡!即便是我当年遇到这题,也万万不能答对。”
另外两个考官也都看过答案,低头一看,倍感诧异,因为这题他们俩之前断然不会答对,哪怕他们是举人,毕竟这题太偏了,涉及地理和推断能力。
蔡县令右手提着笔继续往下看,看完前三张后神色凝重,而另外两位考官一左一右也在同时阅卷,许久说不出话。
蔡县令的笔一直没能落下。
呆了片刻,万学正问:“无错?”
“无一处错漏,简直不可思议!”
蔡县令继续往下看,一口气阅遍剩下的二十七张试卷,干脆把毛笔放到一边。
“依旧无错?”王院君有点惊了。
蔡县令郑重地说:“神乎其神,不仅无错,无别字,无涂改,无污点,是我平生仅见。”
“难道他连请圣言也会是甲等?自请圣言入科举以来,我景国不曾有过甲等的请圣言,连陈圣当年也只是乙等。”
蔡县令道:“可惜,我很想给他一个甲等,但他的字委实一般,我若给了他甲等,必然会遭到士林攻讦。”
蔡县令说完,在请圣言的试卷上写上:字劣,无错,乙上。
“可惜。”
“可惜。”
蔡县令恋恋不舍地放下方运的试卷,拿起方仲永的诗词试卷。
方仲永能诗成出县,在任何地方的童生试都会被考官加倍关注,考官必然会不吝赞美之词写上评语,可惜却偏偏遇到方运,又遇到心中正遗憾的蔡县令。
蔡县令看了看方仲永的诗,一言不发,随手写了“乙中”,连评语都没有。
评等共分甲乙丙丁四个大等。
无论是什么试,每科只能有一个甲等。
而之后的乙和丙都要再分出上中下,丁等则不用分,因为任何一科得丁等的都不予录取。
三位考官一直沉浸在不能给方运双甲的遗憾中,沉默地阅卷,遇到有错的地方,毫不犹豫划一笔,最后根据错误的数量评等。
阅完才气最多的前十名,三位考官就会给剩余的九十份试卷的诗词和请圣言评等。
这一百人最后要按照请圣言的等次排序,前五十可成为童生。
若是同等,则错误少的在前。
说是错误相等,则按照诗词的等次排序。若诗词同等,则看文字优劣,如果50名和后面的分不出高下,就需要请半圣考官裁决,一般都会多出几个童生名额。
评等完毕,已经是深夜,但是所有人都不得离开文院,各自在文院的住处睡下。
第二天清晨,三位考官和十位讲郎在早六点起床,洗漱吃饭后,在七点即辰时开始“复阅”,重新复查,确保没有问题。
万一评判失误过大,半圣会出面干预,那考官不仅丢脸,甚至可能会被免官下狱。
进入阅卷房,蔡县令边走边说:“昨夜久久不能入睡,至今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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