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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大了些,扯着他的衣袖猎猎作响。
他仍旧一动不动,反而撇开了头。
奇怪的是——风只吹向他,却碰的都没有碰陈唐唐一下。
郑玉郎吹了一夜的风,直到第一缕阳光从窗沿擦过,落在松软的床榻上,清风才毫无痕迹地悄悄退出了室内。
郑玉郎捂着胸口,慢慢吐出一口气。
陈唐唐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苍白如鬼的脸。
喝!
陈唐唐差点就要降妖除魔了,她刚刚抬起手才发现那个丧气如鬼的男人正是郑玉郎。
“阿弥陀佛,居士身体不适?”
郑玉郎直愣愣的眼神慢慢移到她的身上,僵硬了一整晚的脸动了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沙哑的声音从他嘴中吐出:“你醒来了?”
陈唐唐起身,跪坐在床榻上,探身抬手,掌心贴上他的额头。
郑玉郎眼睛一眨不眨,视线仿佛凝成了霜。
她细腻温热的掌心贴上他冰冷的额头。
明明是舒适的温度,却像是为他烙上了一个深入骨髓的烙印。
陈唐唐惊呼一声,忧心忡忡道:“好冰,你是生病了?”
她简直像是贴上了一座冷冰冰的雕像。
郑玉郎依旧一动不动。
陈唐唐起身下地,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
她到处找鞋:“贫僧的鞋呢?”
郑玉郎耳朵烧红了。
他侧了侧身子,偷偷将那双芒鞋用自身法力润泽一遍,让她可以穿的更加舒服。
可是,他昨晚为了阻挡对他的呼唤,耗费的法力太多,现在全身上下法力枯竭,他用尽力气才挤出这么一小点,此时刚刚用完,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咚——”
正在找鞋子的陈唐唐猛然回头,就见自己的芒鞋正安放在床尾处,而那位郑居士则一头扎了进去,似乎鞋子里面有什么宝物,他恨不得钻进去寻找一番。
陈唐唐:“……”
这位郑居士怎么病得越来越厉害了。
陈唐唐上前几步:“若是居士喜欢,贫僧可将这双芒鞋送给居士。”
郑玉郎没有说话,依旧一动不动保持着吸鞋的姿势。
陈唐唐无可奈何地伸出手,扯住郑玉郎的衣领,轻轻一拉,郑玉郎整个人顿时像是崩开的玉山一般,倒在了地上。
陈唐唐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郑玉郎。
“阿弥陀佛。”
她将芒鞋穿好,蹲下身,将郑玉郎背在了背上。
然而,陈唐唐忘记了自己的身高与郑玉郎相差一个头之多,她以为自己是在背着郑玉郎走,实际上是拖着他前行。
郑玉郎两条绵软的腿在地上拖行着,一路上划出两道深深的“车辙印”。
明明寺庙外面是一片坦途,她却莫名其妙地背着他在山林里绕了好几圈,怎么也找不到出路。最后,总算在一只小鸟儿的带领下走出了这片林子。
陈唐唐这才发现这片林子也就几亩地大,往旁边走十步就是官道。
真是奇了怪了,她怎么就是找不到路呢?
阿弥陀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缘分了,嗯,看来她与这条官道实在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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