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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长出茧子就用磨砂膏磨,天天洗完了擦油儿?”丁汉白粗声粗气地问,捡起护手油闻闻又扔下,“小心有一天把手指头磨透了!”
纪慎语握拳不吭声,指尖泛着疼,他们这行怎么可能不长茧子,生生磨去当然疼,有时候甚至磨掉一层皮,露着红肉。
“我……我不能长茧子。”他讷讷的,“算了,我跟你说不着。”
丁汉白没多想,也没问,探究别的:“你那翡翠耳环是真是假?”
纪慎语明显一愣,目光看向他,有些发怔。丁汉白觉得这屋灯光太好,把人映的眉绒绒、眼亮亮,他在床边坐下,耍起无赖:“拿来我再看看,不然我不走。”
纪慎语没动:“假翡翠。”
丁汉白气得捶床,他居然看走眼了!
“本来有一对真的,被我师母要走了。”纪慎语忽然说,“师父想再给我做一对,我求他,让他用假翡翠。”
“为什么?”
“假的不值钱,师母就不会要了,我也不在乎真假,师父送给我,我就宝贝。”
“既然宝贝,怎么轻飘飘就给我一只?”
纪慎语蕴起火,想起丁汉白蒙他,“我只是暂时给你,以后有了好东西会赎的。”他扭脸看丁汉白,“你看出是假翡翠了?”
丁汉白脸上挂不住,转移话题:“纪师父是你爸?”
纪慎语果然沉默很久:“我就喊过一声,总想着以后再喊吧,拖着拖着就到他临终了。”
他哭着喊的,纪芳许笑着走的。
丁汉白的心尖骤然酸麻,偏头看纪慎语,看见对方的发梢滴下一滴水珠,掉在脸颊上,像从眼里落下的。
他起身朝外走:“早点睡吧。”
纪慎语钻进被子,在暗夜里惶然。片刻后,窗户从外面打开一点,嗖的飞进来一片金书签,正好落在枕头边。他吃惊地看着窗外的影子,不知道丁汉白是什么意思。
“书那么多,这书签送你。”丁汉白冷冷地说,“手擦完,头发也擦擦。”
人影离开,纪慎语舒开眉睡了。
各自回房,丁汉白始终不知道纪慎语闭关做过什么,也不知道今天的颓丧是因为什么。而纪慎语服了软,还道了晚安,总之暂释前嫌。
月落日升,丁汉白险些迟到,吃早饭时狼吞虎咽,动作一大又杵掉纪慎语的包子。到单位时仍然晚了,晚就晚了吧,顶多被张寅说几句。
丁汉白做好挨批评的准备,结果张寅端着茶杯在办公室溜达,而后立在窗口吹风,像家有喜事。他伏案工作,片刻后肩膀一沉,抬头对上张寅的笑脸。
“有事儿?”丁汉白纳闷儿,这厮今天好反常。
张寅问他:“你不是吹牛一脚能跨进古玩圈么?那去过市里几个古玩市场没有?”
多新鲜啊,丁汉白说:“去过,又不要门票。”
张寅天生的挑衅脸,招人烦:“那你淘换到什么宝贝没有?”
丁汉白答:“那里面没什么真东西。”他懂了,这人有备而问,想必是捡漏了。果不其然,张寅拍拍他肩膀,招手让他跟上。
主任办公室的门一关,丁汉白看见桌子中央摆着一青瓷瓶,张寅满脸的显摆,等着听他说一句“佩服”。他弯腰伏桌上,全方位地端详,张寅还给他紫光手电,胸有成竹地说:“别整天吹,用真东西说话。”
丁汉白目不转睛,连抬杠都忘了。
“怎么样?”张寅逼问,“看出真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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