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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白珩面无表情地回话:“读圣贤书,做真君子。而君子不语人是非,有张大人这样当君子的吗?”
这相当于被商白珩指着鼻子骂人品不行,张侍读当即大怒,破口大骂道:“你竟敢非议上峰,规矩礼义都不顾了吗?”
商白珩软硬不吃地回话:“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张大人又讲礼义了吗?”
张侍读吵他不过,恼羞成怒,拿了砚台就砸过去。
商白珩直楞楞地站着,没避开,额头上被砸了个包,半边脸上全是墨,他这副狼狈模样,说话却还是有理有据:“君子动口不动手,张大人是不是君子,已经一目了然了。”
张侍读吵又吵不过,骂又骂不赢,怒火攻心,大叫一声就扑过去。
商白珩就等着这动手的机会,见人扑过来了,撸起袖子就和对方扭打了起来。
两个出类拔萃的读书人,打得披头散发,毫无形象。
旁边陈侍讲劝不开,一看情形不妙,立刻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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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就是两人都被罚了,商白珩果然被发配了出去,只是梅大学士爱惜他才情,没舍得踢他出翰林院,问他:“道执,你可愿去皇陵给七皇子做讲师?”
商白珩眼睛都不带眨地就跪下谢恩了:“下官愿意。”
他答得如此干脆,收拾东西又极是利索。把一众同僚看得大感不解,都觉得他是傻子。
商白珩出了翰林院便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
他平时看着木楞,可这回办起事来,却是极为爽利,根本不是传闻中那般迂腐作为。他仅用两天就办妥了交接,第三天就顶着脑门上还肿着的包,敲开了皇陵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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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皇陵三天了,燕熙更深地明白了什么叫作虎落平阳被犬欺。
宅子漏风,薪炭紧缺,缺衣少粮,他和燕灵儿带来的现银有限,值钱的东西要么被扣在宫里,要么带出来的有内档也不能变卖,要想熬过这几年,钱就是头一道难题。
再有就是,他虽有现代知识,但古代的学问他不懂。原主没好好学,他只得自己恶补。
可圣贤书不同于白话文,很难无师自通。再者,他的目标是那个终极位置,要学的是帝王术。
他现在……最紧缺的教书先生,而且还得是帝师。
就在燕熙一筹莫展时,望安来报说:“殿下,有个自称是您老师的先生求见。”
燕熙诧异道:“何来先生?请他进来。”
商白珩跟着望安迈进了内室,他把沉重的书蒌往桌子上一放,回身朝燕熙拱手说:“微臣乃翰林院修撰商白珩,受梅大学士指派,负责七殿下的功课。往后微臣便与殿下吃住同行,直到殿下学成有为之日!”
商白珩是老师,不必对皇子行跪拜礼。他不卑不亢地说完,站得笔挺,对着燕熙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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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熙在漏风的书阁里站直了身,他见商白珩素巾儒服,负手走来。
这自称先生之人,二十初头,身形颀长,清瘦得撑不起长袍。可他一双眼炯炯有神,瞧向燕熙时爠爠生辉。
这目光猛然叫燕熙肃然起敬,他朝商白珩问:“先生可有调令?”
商白珩取出文书,按在书案上,他站得笔直,说话明朗:“凭文作证,不轻信于人,很好。万望殿下日后见旁人,也保有这份谨慎。”
燕熙见对方气宇轩昂,行事自成章法,便已先信了几分;而且他一个落魄皇子,旁人跟他划清界限都来不及,能来的肯定是得了令的。
于是那文书燕熙也不去瞧,恭敬地问:“为人师者各有专长,敢问先生来教我什么?”
商白珩被学生查问,他不怒反笑,言简意赅地说:“我十八岁中解元,二十二中会元,二十三被点为状元,凡科举所试者,下官皆能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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