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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第1页）

电话是副厂打的，他简明扼要的跟我说了今晚的情况。因为之前订单的骤然增多，他询问了大家的意见，谁会嫌钱少，于是他们加了几天的班，想多赶一个订单，眼见效率能达标，就有人提议今晚放松放松。副厂把大家的辛苦看眼里，自然没异议，结果饭快要吃完，手机就报警了。他的手机连着厂里的摄像头报警器，他只看到几辆越野车撞了厂里的铁门就冲了进来，下来一帮拿着狼牙棒的男人，全都蒙着面，然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

而我到厂里，只看到一片狼藉。机器倒没什么问题，厂房的门也锁着，电动的大卷闸门，需要密码才能开锁，主要遭殃的是办公区域。

放眼望去，所有的窗户玻璃都被砸了，走廊的摄像头也被捣毁了，连里面的电脑、桌椅板凳沙发，茶几水箱等等，但凡是屋里的东西，全都倒的倒，坏的坏，没一样能看的。

“保险箱没事。”会计小姑娘小跑着到我面前，保险箱里锁的全是重要物品，比如资金流水、合同、证明等等。

“钱也没少。”副厂说。

他的办公室和我的办公室因为有些经销商的要求，备的有现金。

不求财，纯破坏，我这是惹着人，被人报复了。

我笑起来，点了根烟。

和傅一青在一起后，有段时间我的烟瘾已经很小了。

“没事。”我说，“大家今晚该睡睡，散了吧。”

“不报警吗？”副厂握紧拳，“欺人太甚！”

“报警干什么。”我看他一眼，“对方流氓只能用流氓招，你指望警察能查出什么。真能找出来，能按照三倍价格赔偿就不错了。但我们自己找。”我掐灭烟，“我要他赔十倍。”

我让副厂明天把之前给我们安装摄像头的老板找过来，看它有没有自动上传云录像，还有没有可能修复。想起什么，我问他：“最近钢厂附近有可疑的人吗？”

“没有。”

他很坚定。

我相信他。从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一个做事认真严谨又细致的人，有时候连会计都会让他帮忙算账。

我问：“今晚谁提议的出去吃饭？”

他一顿，说了个名字，犹豫地问：“蛇头，你是觉得……有内鬼？”

他的声音压的很低，神情也很莫测，仿佛这黑夜很可怕似的，凭空多一丝悬疑诡谲味道。

“我只是问问。”我好笑地看着他，“别大惊小怪，我相信兄弟们。”

他长出一口气。

“赶的哪批订单？”我看着他，“怎么没听你跟我说。”

他一顿，困惑了：“我没跟你说？我跟你说了吧。就是王龙那批。”

“可能说了，我忘了。”我揉揉眉心，“最近事儿太多了，脑子不好使了。没事儿，有什么明天再说吧，今晚先休息，不过厂里乱成这样，收拾都得费一番功夫，给厂里的兄弟姐妹们放三天假，明天让会计统计一下损失，再订购新的办公用品回来，至于其他的，找个收破烂的卖了得了。对了，墙没坏吧？”

“墙没事儿。”他说。

“行。”

临走时，我问他：“今晚吃的什么？大家玩的开心吗？”

“烧烤。”他说：“挺开心的。”

我点点头：“没喝酒？”

“没有。”

“烧烤配酒，天长地久，怎么不喝酒呢，明明是庆祝。”我遗憾地说，看着他不怎么反光的镜片，“为人处事方面你还是不够认真仔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儿，记住了。”

他张张嘴，又闭上，最后说：“我知道了。”

钢厂虽然被砸了，但丝毫影响不了我找傅一青的心。最后耐不住的还是他，主动问我钢厂的事情。我对他的知情毫不在意，只沉默地给他剥虾，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他凌然正气：“找到罪魁祸首，绳之以法。”

我瞥他一眼：“让第一人格出来说实话。”

他笑了一声，笑意不达眼底，“找到他，生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