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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刻,就像是为了应验许为溪说的话一样,梁亭松的电话再一次被拨通了,这次是看守所那边。
计鸣淇提出要聘请律师,并且提到了许为溪。
许为溪蹲在一个碑前,望着照片上的老人,老人笑的和蔼,但眉目之间不掩威严。许为溪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方巾,轻轻地拂拭着供案上的灰尘,而后将手提袋里的二锅头和蚕豆放在供案上。
在回国后,每次心情糟糕时,许为溪就会来到这里。
许为溪并没有见过这个老人,老人是在他出生的前一年去世的,但也许是源自于血脉里的联系,他来到这里就会安心。
计鸣淇的那句不需要别人来救,当时看来仿佛是自暴自弃的言论,现下想想竟然是给他许为溪挖了个大坑。
计鸣淇给出了足够的诱惑,他算准了许为溪一定会往里跳,许为溪才是那个会救他的人。许为溪自嘲地笑了笑,却又无可奈何。
他是接触过并直接参与审问计鸣淇的人,涉及回避问题,他并不能直接充当计鸣淇的律师。许为溪站起身看着远处乌压压一片的墓碑,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老同学,最近有空没?”
次日里,在经过相关程序后,一个由许为溪介绍的何姓律师作为计鸣淇的代理律师,参与到案件中。
自四人被拘留后,舆论方面一直在向警方施压,尽管有实时进行官网答复,但甚少有民众去看官网上的留言,更多的是在微博上发言提问。
计鸣淇的批准逮捕决定下来了,而对于四个嫌疑人的提请批准逮捕书也已送至庆州市人民检察院审查。
许为溪心理咨询身份用的顺手,便跟着何律一起去见了计鸣淇。
再次见到许为溪时,计鸣淇的态度就自然了很多,毕竟没有人会对来救自己的人反感,哪怕这个人不久之前还刺激过自己。
“许老板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啊。”计鸣淇笑着看着人,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
“你的律师不是我,有什么跟你的律师说去。”许为溪没好气地指了指身边的老同学,而后别开脸去,眼不见心不烦。
计鸣淇同何律所说的那些,无非也是在许为溪和梁亭松面前说的那些,只不过又补充了些边缘人格,躁郁症等各种理由。
“编的不错,继续编。”许为溪翻了个白眼,冷漠地道。
计鸣淇闻言偏过头来看他,“那我之后可就要申请心理治疗,请许老板当我的心理咨询师了哦。”
如果没有这道防弹玻璃,许为溪绝对会进去给人一脚,“一个名字就想威胁我?你太高估那个名字的重量了。”
“不不不,我说了,你跟我是一类人,是你太低估这个名字,所代表的背后的意义在你心中的分量了。”计鸣淇靠在椅背上,好假以整地看着许为溪,“更何况,我知道的又不止这一点,许老板你就不好奇嘛?”
从看守所大门出来,许为溪抬眼看着不算晴朗的天空,四下阴沉沉的,倒有风雨欲来之势。和何律匆匆道别后,许为溪便回家了。
梁亭松这两日已经把起诉意见书,案卷材料以及证据准备好了,而这些东西都已经交给付志行和谢诚明过了目。
只等检察院那边的批准下来,就将案件材料全部移送检察院。
梁亭松走到窗户边,掀开帘子望向窗外。城市的霓虹已经自暮色垂落后亮起,远方的地平线上还闪烁着点点白光。一道闪电划过墨浓的天空,随之而来的是震耳的雷声。
要下雨了。
梁亭松忽而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看了眼日期。
许为溪坐在书桌前用笔在纸上飞快的写着什么,地上多了好几个纸团。
肉松趴在地上,用爪子翻动着那些纸团,将其中一个团到怀里抱着咬。咬着咬着就被扔过来的又一个纸团砸到。
“喵!”肉松往边上跳开,三步并两步跳到许为溪的座椅边上。但这并没有打扰到许为溪的动作,在片刻后,像是终于决定了什么,许为溪将笔尖用力地划在纸上某处。他扫了眼压在一边的照片,从书架上抽下了一本书将照片夹好,放回去。
许为溪揉了揉眉心,身体往后一仰,往墙上挂着的日历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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