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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怎么了?”
她急得立即掀起被子要下床,何嬷嬷立即制止,“娘娘,小主子安好,你莫要惊慌。”
随即,她赶紧让梨花等人按住纪婉青,“娘娘,您如今还下不得榻。”
两句话间,何嬷嬷已经转过屏风,往床榻前行来。
纪婉青闻言,心下稍安,也不挣动了,只引颈看向乳母怀里的儿子。
安哥儿醒着,黑白分明的眼眸蒙上一层晶莹,眼角还微红,看得母亲可心疼坏了。
纪婉青赶紧接过襁褓,垂首仔细察看,见儿子虽哭了鼻子,但很安静,小脸儿未见不适,方才一直悬着的心才落了地。
她舒了一口气,亲了亲安哥儿,才问道:“嬷嬷,方才这是怎么回事了?”
“还不是那皇后!”
何嬷嬷一贯守本分,虽主子与坤宁宫不对付,但她在有第三人在场时,俱称对方为“皇后娘娘”的,如今一句话,足可见其气愤程度。
“幸好有大长公主在呢,不然即便林统领出手,咱们也得落了下风。”这个是实情,毕竟,一个是主子国母,一个是下奴太监。
何嬷嬷随即便将洗三礼上诸事说了一遍,末了,又愤愤道:“报应不爽,那皇后掐断了手串丝绳,香木珠子滚了一地,那么恰巧,就是被魏王妃踩了个正着。”
纪婉青没空管秦采蓝,一听儿子被皇后抱过,立即吩咐道:“嬷嬷,你命人打了热水来,赶紧给安儿洗一洗。”
这么冷的天,虽烧了地龙,但安哥儿太小,洗澡还是得慎重的。只是如今情况特殊,不洗过不放心。
何嬷嬷深以为然,一边命人打水,一边解了小主子襁褓,命人把这个旧的处理了。
“娘娘,您也换身衣服罢。”产妇虚弱,也需谨慎。
“嗯。”
纪婉青应了一声,随后吩咐梨花,“梨花,你打发人给殿下递个消息,就说安儿一切如常。”
梨花匆匆出门。
接下来,安哥儿洗了澡。他一连沾了两回水,有些不乐意了,瘪着小嘴儿哭了一轮,直到回到母亲怀里,才抽抽噎噎收了声。
自己的骨肉受一点委屈,父母总是很心疼的。纪婉青搂着儿子哄了又哄,对皇后咬牙切齿,新仇旧恨叠加,前所未有的厌憎。
母子二人连同何嬷嬷,刚整理妥当,梨花就回来了,她还带回了刘太医。
这是高煦命人召进来的。
此刻的清宁宫前殿,聚集了朝中高官,勋贵宗室。这些男人是不能进后殿观洗三礼,但洗三宴还是可以参加的。
高煦在得悉纪婉青传信之前,已早一步接到了林阳的汇报,既然儿子安然无恙,他就不能立即折返后殿了。
毕竟,洗三礼上的波澜,前殿诸男宾还不知道,大家正兴高采烈庆贺皇长孙洗三,他需以大局为重。
不过,他仍遣了刘太医过来,待诊过脉后,他才能彻底放心。
刘太医入了耳房,细细给安哥儿切过脉,确定无任何异常,这才折返前殿复命。
纪婉青安了心,喂饱儿子,并哄睡了他,这才有闲心关注其他。
“魏王妃情况如何了?”
这么狠摔一跤,哪怕月份不大,估计也很悬吧,侍立在正堂的宫人已经禀报过了,说魏王妃当场见了红。
自己刚出生的儿子被人折腾,现在对方的亲孙子因此吃了大亏,纪婉青实在很难泛起同情心,哪怕这个孩子很无辜。
何嬷嬷摇头,“还不知呢,听说御医正在施针,保不保得住还未有消息。”
她心有余悸,同样对这个孩子无感。
“娘娘,你先歇一歇吧,如今你正是养身体是时候,莫要多搭理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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