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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宁远倒是没大醉,脑袋还是清醒的,只是站着有些不稳,下炕时不知踩了什么踉跄一下,所以才身子晃了晃,正好被汉子稳稳接住。
不过将错就错,隋公子最会在这种小事情上摸摸索索的挑逗那汉子,所以趁着势头,干脆往汉子的肩膀上搭了个下巴,闭上眼睛休息。
隋宁远的性子有时候也像只恶劣的小猫,喜欢玩喜欢闹,喜欢暗戳戳撩拨人,然后看着这汉子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他觉着这汉子性格闷,在这上头又完全不开窍,若是不这样点拨点拨,光靠他自己那憨憨傻傻又缺心眼的性子,不知道要多少年才想得明白。
祁广搂着他主人家的腰,有些不知所措,想要把他扶起来裹上狐皮再搀扶出去,又看见隋宁远在他臂弯里快要睡着,不忍叫醒。
可能是嫌热,隋宁远将里衣的袖子挽过手腕,露出那一截让祁广梦里都惦记着小臂,小臂圆白盈润,就那么放在汉子眼前。
祁广的目光被吸住似的,再也挪不开。
屋里,周老汉背过身去睡得昏天黑地,而隋宁远也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样,祁广脑门上已经全是汗珠,身上湿透了一遍似的,他四处看了一眼,发现这屋里除了他再没有旁人是清醒的。
于是目光再次落回那手臂上,祁广咽了咽唾沫,有个念头叫嚣着来回,存在感愈发强烈,舞动诱惑着这老实的汉子直面内心的渴望。
不知多久,周寿在外头高喊:“阿广,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祁广猛地回神,也许意识到这样的机会恐怕不多,于是理智终于还是烧个干净,他一手搂着隋宁远的腰,另一只手掌握过隋宁远那一截手腕,他不敢用劲儿,却总不忍不住在那软肉上用满是茧子的指腹轻蹭,感受细腻如绸缎的手感。
汉子颤抖着低下头,还有些冰凉发紫的嘴唇慢慢贴在隋宁远的手背上,正是方才被酒液洒过的地方,那手背的皮肤上细细闻嗅还有一股浓厚的农家黄酒气息,祁广不敢再进一步,只是用他的嘴唇贴着那片皮肤,像是吃了一块入口滑嫩的豆腐,不敢多加一丝气力,生怕化在口中一样。
心底激起一股冲动,想要在那白净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印子,但最终,祁广还是收回了这样的念头,他分开了唇,用自己有些胡茬的下巴轻轻蹭过,蹭得稍微红了些,便不敢再僭越,慌张分开,装成没事人一样给隋宁远裹上狐皮,轻声叫他起来。
只是亲吻主人家手背的这一个动作,祁广都觉着是他这么个糙人对隋宁远的一种亵渎,就好像他只是一条看家护院的犬,怎么敢伸出舌头舔一舔主人家。
“主人家,回家了。”祁广道。
“嗯。”隋宁远醒了些,他的脸终于红了些,高酿的农家黄酒都没让他脸红,结果被汉子这么一通稀稀索索的撩拨弄得他有些无所适从。
隋宁远有些烦,这烦躁又不好发作,又好气又好笑,怎么都到这个地步了,这傻乎乎的汉子居然只敢贴在他的手背上给上这么一个轻得跟鸿毛落雪一样的吻,甚至不敢再用力一些,若是隋宁远真的睡着了,是完全感受不到的。
甚至握着他胳膊的那手掌都快烫坏了他的皮肤,也不敢用力的摸一摸或者捏一捏,就那么覆在他的手臂上,不上不下,不痛不痒,真是纯粹的折磨人。
隋宁远睁开眼,不大愿意搭理这汉子,于是被用他搀扶,自己开了门,脚步软绵地出了门。
“隋公子醒酒了吗?”周寿问。
“没醉。”隋宁远笑了笑,站在车边看了眼,牛车上已经装满了好几个粗布口袋,里面有栗子还有南瓜籽,周老汉家的真是把能给他们俩的全给装上了。
祁广已经走到他身后,隋宁远知道他在身后,也没回头,只是张开手臂,就感觉到腰上搂过来汉子粗壮的手臂,将他结结实实抱起来,只是这个抱没有多长时间,他已经坐在牛车边缘了。
沈如蓉和孙小牵已经上了车,往里面坐坐给他腾地方。
“那我们回了。”周寿上了车,跟周老汉家的知会一声,隋宁远这一行人也回头朝她摆手。
周老汉家的喊道:“再来啊隋公子。”
“行,我得空就来。”隋宁远笑了笑,坐得不大稳当。
祁广仍然是最后一个上车的,这回他没有只在车尾搭着坐,而是上了车,坐在隋宁远身边,说道:“主人家,不若靠着我,我怕你吃醉了酒摔下去。”
隋宁远看他一眼,心里面想嘀咕一句怂包汉子,但他说得也对,于是点点头,靠在祁广的身上,任那手臂像绑带似的在他身后拦着,稳稳当当护起来。
周寿鞭了牛,一行人摇摇晃晃踏着暮色晚归。
“阿广,你接下来的日子要做什么?”周寿问。
“俺想去阳城县找活儿做。”祁广低头看了眼隋宁远,“俺跟主人家商议好了,随便找个清闲的活儿,做到年前就不做了,主要是闲着也是闲着,再攒攒银子。”
“你还真是辛苦,我就不去了,我娘要我年前留在家里头歇着陪她。”周寿道。
“那你白日里还要过来么?”隋宁远听他们说了个大概,懒懒问。
“那肯定要来啊。”周寿回头看了眼沈如蓉,笑着转回去。
“德行。”隋宁远笑了,“唉,先不回家了,你把我送到阳城县吧。”
“怎的?”周寿问。
“你爹托付我给大宝二宝教书识字,还给了我一两银子托我去买些书籍学本回来,正好趁着出趟门就办了,不然我和阿广拿回来沉。”隋宁远道。
“那成。”周寿点头。
隋宁远仰起头看一眼祁广:“陪我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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