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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第1页）

屏幕上的升龙会几个下任龙头候选人，脸上的表情只可用“气急败坏”来形容，恋次自己反而是一脸的轻松。

因为恋次很确定，他确实看到一直站在自己和白哉身边的银，听到自己的回答的瞬间，眉眼处一直含笑的弧度，有一丝的偏移，以及几乎低不可闻的叹息——近似于认命的叹息。看来……银已经明白他自己遇上的是怎样一个任性的交易者，而且……最重要的是，从银的这些举动，恋次能够肯定：银确实有决心，完成与自己的交易。

心中的最后一块巨石终于落地，恋次看着屏幕上商定着自己最后命运的升龙会的几个家伙，脸上的笑桀骜不驯，盛放的彼岸花一样的眼睛，好似看到了三途河彼岸，那片红花荼糜的地方：“怎么样；决定了怎么处置我了吗？各位？”

淡淡的笑着，含笑的等着，恋次发现自己的心空前的平静。黑道的路……从来就是鲜血埔就，所有踏上这条道的人……都会血溅五步，无一例外，只有……迟早的差距。这是作为他义兄的浮竹十四郎，还在世的时候经常说的话。

这么多年来，恋次已经无数次的见到这句话被证实，被自己身边的人反复的证实……现在，轮到自己成为论据……也不错，至少他不再是被留下的那一个。想到这里，恋次不由得看看身边会被留下的白哉。

虽然心中很平静，但还是不免有点小小的遗憾。如果手没有被铐住多好……那样，他就可以也揉揉白哉的头。养了这支白“猫”这么久，除了帮这只“猫”擦发梳头以外，他还没有纯粹只是抚摸的摸过这只“猫”的脑袋，反倒是他的脑袋被这只“猫”摸过不少次——在他伤心的时候。所以……如果现在他能够摸摸白哉的脑袋，那么……以后当白哉想起他的时候，是不是也会不那么伤心？

然而平静也好，遗憾也罢……大屏幕上的四人终于商定完毕，升龙会二当家海蛇一样的声音，在空气中湿滑的爬过：“既然这样，那我们只好就这样说永别了，阿散井先生。银……送他们一块上路。”

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的银发杀手，被指名的瞬间，笑得弯弯的眉眼，弧度有些许的消减。抬头看看一直带笑的人，恋次浅笑着一语双关：“拜托你了。”不着痕迹的点点头，银安稳的掏出自己的枪——双枪，一支对着恋次，一支瞄着白哉。

恋次皱眉的看着对着白哉的那支枪，却意外的看到银总是笑得弯弯的月牙一般的眉目，第一次出现笑容外的弧度——一个鬼脸。除了恋次外，旁人无法察觉的鬼脸……于是，好容易才忍住不喷笑出声的恋次，安心的闭上眼……

“动手，银。”屏幕中传来的声音，冷冷的在空中荡过，与身边同样冷冷的声音重叠，同样重叠的，还有那个声音说出的同样的话语：“动手，银。”

诧异的刚想睁开的眼，就被银带笑的一句话：“……既然老大都这么说了，你们可别怨我。”以及紧接其后的一串火器轰鸣声轰得再度闭起……

“……咔啦咔啦咔啦啦……咔啦……咔……”剧烈的声响在鼻音效果良好的地下室里肆虐，被这样暴烈的声音凌虐过后，短时间内听觉居然还能抓得住声音，不得不说是令人吃惊的事情。但是……这种吃惊比起大难不死的惊讶，当然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恋次只能将自己赤红色的眼，睁得大大地看着眼前与自己的瞳眸一样红得刺目的景象，好半天也抓不回清明的神志。海风吹不进来的地下室，空中除了硝烟味外，还浓浓的弥散着与海风不同的咸湿气息……蜿蜒了遍地的红，散布了遍地的尸体，原本身在这间宽阔地下室内，用枪指着他们的升龙会20名会员，只短短几分钟内，就全体变成尸体。

而那个银发的始作俑者，却依旧笑得风清云淡，填充着弹药。“银……你怎么？”诧异的看着银，恋次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他只是要银保住白哉……为什么，银连他也……而恋次诧异的疑问，瞬间就被大屏幕中传出来咆哮盖得无声无息：“市丸银！！你搞什么鬼？！”

愤怒的声音，透过超大闭路电视的环绕立体声传出来，丝毫没有走音，就连恋次还在轰鸣的耳朵，都能听出电视那一边，位于写字楼顶层的升龙会二当家此刻明显已经血冲脑。不过那大到在这地下室中，引来隐隐回音的喝问，终于成功的打断明显心情很好的银一边填着火药，嘴里一边吹着的口哨。

还是笑意弯弯的脸，对着墙上的大屏幕，银带笑的回答理所当然：“老大都说了‘动手’了，我当然照办。”听到银的回答，大屏幕那边升龙会的二当家，海蛇一样的眼恶毒的盯着恋次和白哉，面容扭曲的更狰狞：“我是叫你动手杀他们。”

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好似从未存在，恋次惊讶的看着银比翻书变得还快的脸上，第一次显出来的能够让外人看清的瞳眸，赫然是与自己一般的艳红。但闪烁在其中的光，却有着永远冰洁的北极雪域的冰寒，瞬间冻结了在屏幕那边咆哮的人。

成功地让屏幕那边的人，停止了歇斯底里，银的笑容又像消失时那般神速的重回眉眼：“你出钱，我办事……你最多也就够得上是个‘老板’。”一句话，屏幕那边的人的脸，立刻眼角抽搐：“那你说的老大是？”

“啊啦……我们的名号你又不是不知道。‘死神’的老大，当然只有……‘冥王’。”仿佛是在对着孩子说童话一般，银笑意盈盈的耸耸肩，修长的手指顺便很好心指指身边。几双赤色的眼，不论是天生的红眸，还是激怒到充血的眼，瞬间全都对上了依旧安逸如云的那条淡色的身影。

“白哉……？”叫了不下百遍的名字，此刻叫起来恋次却只觉得陌生。白哉漂亮的紫墨玉色的眼睛对上不敢置信的赤眼，依旧平直到毫无动摇：“你说过，升龙会龙头的事情不是你干的，我知道。”

不知道何时解开了手铐的白皙手掌，伸过来环住身体，绕到恋次身后，几下金属碰撞声过后，恋次被铐的双手，也同样重获了自由。接过银递过来的装满弹药的枪，熟练的上膛，白哉精致的容颜上，彷如神迹的浅笑，再度淡淡的飘过：“……因为，那是我干的。”

最后一句……听众不仅是恋次，紫墨玉色的眼睛扫过大屏幕上的人影，最后锁定其中一名。白哉低缓的声音，字句清晰的在空旷的地下室响起：“委托内容：刺杀升龙会首领——紫藤钜龙臣，任务达成时间：10月14日临晨2点02分，达成地点：卡其美拉俱乐部门前，使用武器：德国G3　SG1式7。62mm狙击步枪，刺杀酬金：1亿3千6百万，前期订金：6千8百万，9月28日到帐，余款10月16日到帐。任务委托人：……”白哉看着屏幕上额头上流下汗来的人，冷冷的继续：“升龙会二首领——野葛棣。还有，你最后的留言是：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合作。”

白哉的声音还未在闭路电视的网络中散去，屏幕上的人就已经咆哮了起来：“不对，他撒谎。杀了龙头的人，明明就是那个阿散井。至于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才不知道什么刺杀的事情。全都是造谣，造谣！”

升龙会二当家激动的咆哮，却在对上紫墨玉色冷冷的一瞥时，瞬间销声匿迹。“你当然不认识我，如果你认识我……”紫墨玉色的眼睛中的眼神，即使透过闭路电视的网络传递，在网络的另一端投影在屏幕上时，依然比手中的枪更危险：“你就不会做出这种招惹我的事情。”

平静的看着大屏幕上因为自己的话语，瞬间僵硬的人影，白哉瞥了一眼一直微笑的站在一边的银：“走吧。”“去哪？”虽然问得惊讶，但银脸上的笑容却看不出丝毫的惊讶。

“顶楼。”巨大的屏幕被一枪击得龟裂出蜘蛛网一样细碎的裂纹，碎裂的玻璃间断的砸在地上，以及从破溃处不时迸发出电线短路的紫蓝色电光，而始作俑者的白哉回答的语气，平淡的好像只是在说散步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