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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第1页）

反映最大的却是一向胆大的胡铁花，他被这股杀气包围，仿佛深入肺腑，已经思维空白，完全僵住了。

“阁下就是那只手？”杨森打量着黑袍人，一点也没为对方的杀气所动。

“手？不错，我就是那只手，世上大多数人的生杀之权，就操在我手上。你就是杨森？”黑袍人打量杨森的目光也非常特别，有警惕、有惊叹、有兴奋、有看哪里下手的跃跃欲试。

“看来阁下也知道我，在下的荣幸。”杨森略微颔首，很是斯文。

“江湖上对你的评价只是协助香帅的朋友，有点武艺的商人。但从丐帮、石观音到拥翠山庄、甚至神水宫，次次都有你的影子，次次好处都是你的，却次次都被宣扬香帅的功绩。我对你也很是好奇。”黑袍人对杨森眼中闪烁着光芒。

“尊驾调查过我？”杨森倒是很好奇。

黑袍人却突然专业话题：“十年前，我远游关外，曾经遇着个无名剑客，在长白山巅的天池之畔和我大战了两日两夜……〃他死灰色的眼睛里已露出一种炽热的火焰，按着道：〃那一战实是痛快淋漓，令我终生难忘，只可惜那一战之後，我就再也遇不着那般称心如意的对手了。”黑袍人有着叹息，有着自豪。

“人生没有一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无法全力一搏，确实遗憾。”杨森顺着他的话点头。

“我本来以为香帅会做我的对手，江湖传闻我也听过，今日见他智慧与冷静，俱非他人可比。但调查他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你这么个神秘的人。每次传言都是模凌两可，最关键的地方都模糊其词，我就知道你不同寻常。今日一见我更加确定了，因为你身上，有让我都觉得危险的感觉。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剑士而无对手，其心情之寂寞苦闷，几位怕很难想像，这十年以来，我时时刻刻都寻一对手而不可得……”黑袍人的讲述吸引了在场几人，但他的目光还是钉在杨森身上。

“我也知道你，很奇特的一个人。”杨森说着也学着对方刚才的样子上下打量黑袍人。

“哦？一点红说的？”黑袍人终于转移视线，扫向杨森身后的一点红。即使一点红低着头，他也仿佛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浑身剧烈一颤，再次往杨森身边靠了下。

“不，他虽是我的朋友，但对所在组织的事情言之甚少，对你从未提过。但我不可能不去了解我朋友的情况，却让我查出意外的东西。”杨森的话让黑袍人眼神一厉，一点红也顿了下，颤抖都变少了。

“你知道什么？”黑袍人浑身散发出刚才数倍的杀气。

“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你们组织的规模、人数、联络方式等等，更有……二爷！”杨森最后两字只做了口型，只有正面的黑袍人看见。

黑袍人杀气一凝，立时攻了上来。

黑袍人的剑法，是杨森所见最快、最毒、最诡异的剑法。角度刁钻、出手狠辣且不说，出剑的迅捷也是他所见之最，在最初真让杨森慌乱一下。但适应了速度后，就纯粹的杀人剑术的欣赏了。

一点红的剑法曾被杨森评价为艺术，见到黑袍人的剑法，杨森才真正的为之惊艳。杀人剑被誉为最实用的剑法，却也是将剑之诡、狠、快发挥极致之后，形成了类似一种独特的剑之道，每一剑的挥出、刺来，都有着顺应规则，却又游离缝隙之意。

杨森凭借速度躲闪几下，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抽出随身的白玉箫，第一次动用武器对敌。他没有学过剑法，但是凭借对道的理解，用玉箫附上灵气，发出剑气冒出剑道宗师毫无压力。

玉箫穿梭于一片模糊的剑影之中，总是稍沾击退，却总能点在剑法最为危险的地方，也是最为薄弱的地方。黑袍人也不示弱，剑法快捷毒辣只余，又增添了一种粘力，每次玉箫点上剑锋，都被侧滑一下，或粘着带离一下。

杨森更加兴奋了，仗着速度步法立于不败之地，就一点点的欣赏分析对方的每一剑、每一式。粘、刺、甩、滑、偏等他从未想过在剑法里出现的现象，让某方面小白的杨森新奇不已。

杨森兴奋，黑袍人也兴奋。棋逢对手的感觉，让他将自己多年来所学所创的剑法尽数使出。全力而为下更加精彩绝伦，寒气袭人。

在场众人先前还担心，一会后只剩下惊骇和惊艳。一位剑术宗师本就稀有，杀人剑的剑术宗师全力施为，更加让武林人士惊叹。只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快速动作下只剩下两道模糊的人形，身形的边缘都已经朦胧一片。一锋利闪亮、一雪白温润的两个武器更加在朦胧的人影周围形成光圈，交错又融合，绚丽之极。

黑袍人畅快淋漓的比斗之余，已经从最初的兴奋渐渐转为惊异。因为杨森的比斗，他能看出对方招式虽然巧妙快捷，但经验着实不多，要不是胜在身法灵敏，恐怕很快会被刺于剑下。但渐渐，对方已经能将玉箫为剑，使得圆融自如，有模有样，还学习并使用自己的剑法诀窍。见自己多年习剑，独创的剑法精髓渐渐被对方掌握，黑袍人也心惊起来。

此消彼长，黑袍人败势已现。终于，杨森在自认为学会对方的所有技巧后，决定结束比斗了。玉箫猛地加速，比刚才的招式快了一倍，在黑袍人严密的剑影中愣是一穿而过，直指咽喉。

场面静止，鸦雀无声。

黑袍人垂目看向贴着喉咙的玉箫，转眼看自己横在一边还没来及转向的剑锋。他的心，同眼中的光芒一起，黯然沉寂下去。

片刻，黑袍人扔下了从不离身的宝剑，抬头看向杨森，眼睛恢复了坚定傲然，唇缝中只飞出两个字：“杀吧！”

“不，等下。”出声制止的竟然是一点红，他快速上前，在两人五步远的地方停下。看着杨森，一向锋利的眼睛带着恳求。让杨森眉头一挑，放下了手。

一点红松了口气，又转向没有关注他，只是看向杨森的黑袍人。一点红眼中光芒闪烁，再次看向杨森，恳求道：“可否饶他性命。”

此言一出，杨森眨眼，楚留香抹鼻子，黑袍人都转头看向这个‘叛徒’。

“你可知，他已经认定你为叛徒，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要杀你是事实。你还要为他求情？”杨森问一点红。

“我是他养大的，我的武功也是他传授的，他纵然要杀我，我也无话可说。组织中杀手本就是终身，我厌倦杀人想要退出组织，也确实属于背叛。我可以逃，可以反抗，但不能看他身死。”一点红说着，转身对着黑袍人垂目跪下。

“哼，我手下养的杀手何止上百，只不过养个工具，你也不必如此。”黑袍人对一点红的话反而非常不屑。

“但你养我、教我也是事实，没有你也许我早就饿死，此恩一点红终身无法还清。”一点红说的斩钉截铁。

“呐，既然我朋友求情，你也别别扭了。咱们不妨来谈笔交易好了！”杨森在一旁倒是有趣的勾起嘴角，对黑袍人说到。

“什么交易？”黑袍人转目看向杨森。

杨森笑眯眯的开始传音入密，黑袍人面色无法看清，但是眼神闪烁异常频繁。不屑、犹疑、惊异、释然、妥协、坚定等一一闪过后，留下一句：“就这么说定了，到时联系。”就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