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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旅社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但楼下客厅里依旧很热闹,一群年轻男女围着大方桌在玩狼人杀,上帝正用一种诡谲的声调入戏地说着,“天~黑~请~闭~眼!”
一角的墙角书架旁坐着一对儿小情侣,两个人头挨着头在看一本幾米的漫画。女生窝在男友怀里,拽着他胸口的衣服,小声咬着耳朵,男生不知道回了什么,女孩儿哎呀了声,羞涩地推搡了他一下,男生低低地笑。
厨房的排气扇响着,大概是有人在煮夜宵。
这家青年旅社走家庭风格,许多考研的、打工的甚至在这里常驻,白天冷清正经,到了晚上打工的回来,考研的出来觅食放松,驴友带着故事聚在一起,就是一场热闹的聚会。
闹哄哄的。
穿过客厅,往左去的走廊,前面就是单人间,往里面去,依次是双人间和四人间,右侧的走廊过去是六人间和八人间。
盛夏拿着门卡,跟在沈纪年身后往左侧的走廊去。童言他们已经回房间了,打算洗个澡睡觉。这一天过得真心不容易。
那两个人调戏过童言的小流氓在客厅一角打纸牌,嘴里叼着烟,脸上贴满了纸条,看见盛夏的时候,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郁,被一个小姑娘当众羞辱,太跌份了。
盛夏有着异常敏锐的直觉,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回了下头,扯起一抹嘲讽似的笑。
两个小流氓吐了烟,却也没再多余的动作。
盛夏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好惹。
出门在外,最忌讳的就是以貌取人。越不起眼的人,可能越牛逼。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俩人没再说什么。
*
双人间很小,就跟普通的学生宿舍差不多大,没有阳台,也没有单独的卫浴,两边墙上对放着两张单人床,被单和被套叠放好在床头,床要自己铺。
盛夏抖开被套,单腿跪在床上套被子。
沈纪年上衣半湿,干脆脱了拿衣架挂在墙上的衣钩上。
盛夏扭过头的时候,就看见他裸着上身,有些不自在地偏过了视线,旋即又觉得矫情,复又转过头看他,说:“我见走廊里有洗衣房,你待会儿把衣服脱下来,我去给你洗一下吧!”
他裤子应该也湿了。
两个人都是临时出来,谁也没带换洗的衣服,打了一架,又碰上下雨天,也是很难为人了。
沈纪年偏头笑了下,“没事,将就一下好了,你早点儿休息。”
盛夏一个被子很快就套好了,又把床单铺了,歪着头说:“洗了吧!还有裤子。明天还要出去玩,脏了很难受。你脱了先躺着。”她转过身往墙边走了两步,背对他,“好了跟我说一声。”
沈纪年没再拒绝。
盛夏背着身,能听见他解皮带的声音,然后是悉悉索索褪衣服的声音,他侧身上了床,捞了被子盖在下半身,说了句,“好了。”
盛夏这才转了身,蹭了蹭鼻子,动作不是很自然地把他裤子拿过来,又把T恤从衣架上拆下来,团成一团抱在怀里,先搁在了一旁的柜子上。
她把灯关了,“我换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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