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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隐抬头,正撞上火烈灼人的目光。
那青年的短刃已拔了一半,刀尖对着他心口:"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总在搅巫族的局?"
风停了。
松针坠地的声响格外清晰。
苏隐望着火烈发红的眼眶——这是巫族血脉被激怒时的征兆。
他想起三日前祭坛外,火烈替他挡下祝融的火鞭;想起两个月前,这青年偷偷往他卦摊放兽肉时,耳尖泛红的模样。
"我是谁不重要。"他将玉简收入怀中,"重要的是,若让祝融唤醒赤冥,最先被吞噬的不是人族,是巫族的血脉。"
火烈的刀尖颤了颤:"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赤冥苏醒的后果。"苏隐摸出卦骨,骨面上的裂痕在暮色里泛着幽光,"三百年前,东荒有个部落学祝融的法子献祭,结果赤冥残魂附在大巫身上,屠了整个巫寨。"
火烈的手垂了下去。
他盯着苏隐腰间的卦袋,突然笑了:"你总说自己是凡人,可凡人能算出凶兽潮?
能看透祭坛里的鬼?"他凑近两步,声音低得像耳语,"我阿娘说,真正的大能都爱装凡人。
你。。。是不是要做那个逆天道的?"
水灵突然咳了一声。
她望着崖下渐起的暮色,冰棱在发间重新凝结:"共工殿的传讯鸟来了。"
苏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有只墨色玄鸟掠过山尖,爪间系着的银铃响得急切。
他握紧卦骨,能清晰感觉到骨纹里跳动的韵律——那是系统在提示因果线收束的节点。
"今晚子时,玄冥潭。"他转向火烈,"共工会召集巫长议事。
我需要你。。。"
"我跟你去。"火烈打断他,指尖轻轻抚过苏隐的卦袋,"但我要亲眼看看,你说的浩劫是不是真的。"
暮色彻底漫上崖顶时,三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苏隐望着火烈背上的短刃,又看了眼水灵腰间的冰瓶——这两个本该对立的巫族斥候,此刻竟站在同一片阴影里。
而他怀中的玉简还在发烫,里面除了血咒仪式,似乎还有段更模糊的影像,像团被雾气裹着的黑影,怎么都看不清。
"走。"水灵当先往崖下走,冰棱在她脚下碎成星子,"赶在传讯鸟报信前,得让共工先见到证据。"
苏隐最后望了眼渐暗的天空。
北斗七星的位置比昨日偏了三分,这是量劫将起的征兆。
他摸出卦骨,对着星斗轻轻一抛——卦骨在空中划出银弧,落回掌心时,裂痕里渗出一滴血珠,正好滴在"赤冥"二字上。
山风再次卷起时,三个人的脚印很快被暮色淹没。
只有那枚卦骨,还在苏隐掌心跳动,像颗藏在暗处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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