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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回答她。
只除了从别墅内走出来的叶七,他摸摸傅枝的脑袋,声音像是从远处河山沉寂而来的千年钟声,古老又沉重,“死亡。”
“你还不能明白死亡。”他俯下身子去看她,茶色的瞳孔映满了悲伤,“不过,哥哥希望你永远都不明白。”
可人总要明白死亡。
就像叶九养了许久却因为岁数太大而老死的兔子。
就像走在路上忽然遇见因为酒驾而出车祸当场死亡的司机和受害者。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他们与傅枝竞争生存,成为傅枝存活的基石,想要改变,难如登天。
小六被医护人员从别墅带走。
这个冬天变得刺骨寒冷,让人觉得十分难熬。
原本欢快热闹的别墅安静下来。
傅枝隐隐察觉,她做错了什么,害死了人。
这个认知让她手脚发凉,连哭的勇气都没有,呆愣愣地坐在床边。
她开始失眠,焦躁,小小的一团几天下来就瘦脱了相。
傅朝把给了傅江接管,一直在病床前鞍前马后的伺候几个儿子。
最先进到医院的是叶四,少年在冰冷的氧舱里持续生活了三个月。
他的情况越来越糟糕,深蓝色的眼眸逐渐黯淡,像是干枯的海水,带着海洋生物发烂腐臭的腥味儿。
“爸爸,就跟枝枝说我去了国外吧。”
少年从最初的恐惧变成坦然,在柜子里拉出一大包东西,目光平淡又温柔,“这是我写给枝枝的信,一直到她16岁,每年生日的时候,你帮我邮给她。”
“她太小了,那么软的一团,我不想让她知道我会死亡。”
……
时钟像是死神的催命符,叮咚摇摆的声音在别墅内响起。
屋外下起了大雨。
沉闷的雨声堆积在水坑,发出“叮咚”声响。
“砰——”的一声。
别墅的大门被推开,有人急急忙忙地向楼上跑去,推开了小姑娘的房门。
“傅枝,”昏暗的放进内,门外的光束照了进来,少年从暖光中抬眸,雨水顺着他黑色的发丝流淌在地上的毛毯上。
“滴答,滴答……”
他看着缩在床上的团子,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问道:“四哥可能要……你要不要和我去看他最后,最后一面?”
缩在床上的小姑娘猛然抬头,胸腔内的心脏剧烈颤抖,“要!”
她快速地从床上爬下来,被叶九抱起,冒着倾盆的大雨,少年带着她赶到重症监护室。
“进去吧。”
晃眼的白纸灯光在头顶亮着,少年推了小团子一把。
医院内充斥着浓烈消毒水的气息。
似乎有小护士步履匆匆地从远处赶来,对着两个人在喊,“小少爷!你怎么把人带来了?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在害她!”
傅枝踮着脚尖,抬手,费力地推开病房的大门。
鼻息间消毒水的气味越发的清晰了。
屋内有各种仪器运作时发出的声响,傅朝被临时叫走,病房里只剩下带着氧气面罩休息的叶四。
这个房间曾经来往过许多专业的医生,也居住过许多生过病的病人。
他们有些人健康的离开,有些却永远定格在了某个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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