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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元老冰火魔尊（第3页）

左半身被厚厚的幽蓝玄冰覆盖，晶莹剔透，能看到里面被冻结的血管和肌肉纹理，寒气深入骨髓；右半身则一片焦黑碳化，皮开肉绽，露出被灼烧得通红的肌肉组织，甚至能看到骨骼的焦痕，焦糊的气味弥漫开来。

冰与火的分界线依旧清晰，却更加深入肌理，几乎将他的身体彻底割裂，他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肺腑撕裂般的剧痛，吸入的是刺骨的寒气和灼热的火毒，眼神涣散了一瞬，随即又被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强行凝聚。

打到这里，所有的招数都不管用了，或者说，那些刀法剑法，根本不值一提了，在掌握了各种无上力量的九大抬棺元老面前，说白了就是重新回到最原始的比拼力量和定力的阶段，所有的花里胡哨全部都被摒弃，拼的就是谁的力量更汹涌！

悬浮于冰火核心的冰火魔尊，那双冰蓝与金红的异色眼眸中，第一次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讶异。

并非因为常小鱼能挡住这一击，毕竟那屏障的破碎早在他预料之中，他讶异的是，在承受了“归寂之礼”正面冲击后，眼前这个人类居然还没有被彻底分解成宇宙尘埃，灵魂也未曾被冰火两极瞬间撕碎。

那具看似破败不堪的躯壳里，似乎还顽强地燃烧着一股难以理解的、微弱却异常坚韧的生命之火。

“有趣。”冰火魔尊优雅地抬起左手，指尖萦绕着幽蓝的冰晶雪花，右手则跳跃着一簇纯金的火焰精灵，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多了一丝玩味的探究，“蝼蚁的生命力，有时确实能带来些许意外，不过，挣扎本身，亦是毁灭之美的一部分。”

他并未急于发动下一轮毁灭性的攻击，而是如同最高明的画家审视自己的画布，目光在常小鱼身上那冰火交织的残酷“伤痕”上逡巡。

冰晶在缓慢而坚定地侵蚀着常小鱼左半身残余的生命力，火焰则在右半身持续地焚烧着血肉与灵力，这是他的领域，他的法则，他掌控下的毁灭进程。

“感受它，裴玄生的后裔。”冰火魔尊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在吟诵宇宙的真理，“感受这冰封万物的永寂霜界，它并非仅仅是寒冷的具现，而是熵增的终极形态，是万物走向无序、静止、最终归于永恒寂灭的必然路径。”

“时间在它面前失去意义，运动被终结，一切能量被剥夺活性，直至连构成物质的粒子也停止振动，归于永恒的‘静’。”

随着他的话语，常小鱼左半身的幽蓝玄冰似乎变得更加深邃、沉重，那寒意不仅冻结血肉筋骨，更开始侵蚀他的神识，思维的速度被强行拖慢，意识仿佛陷入了粘稠冰冷的泥沼，无数纷杂的念头被冻结、剥离，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万物终将寂灭的冰冷绝望感。

仿佛灵魂正在被拖向一个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流动的绝对冰封深渊。

“再感受这焚尽万有的焚星之泪。”冰火魔尊的右手指尖，那簇金色火焰精灵跳跃得更加欢快，散发出更加纯粹、更加暴虐的毁灭气息。

“它亦非简单的火焰，它是熵增的另一面，是极致的混乱与爆发，是物质在瞬间释放所有束缚能量，走向彻底解构与虚无的狂舞，是星辰走向毁灭时最后的、最绚烂的光华！”

常小鱼右半身的灼痛骤然加剧！

那火焰仿佛拥有了生命，不再仅仅是焚烧他的肉体，更在焚烧他的意志，他的存在感，一种万物终将被焚毁、连灰烬也无法留存、一切都将归于绝对“无”的狂暴意念，如同野火般在他残存的意识中肆虐。

右眼的视野里，世界仿佛正在熔解、坍塌，连同他自己一起，走向最终的虚无。

冰火魔尊的嘴角，勾起一丝近乎完美的弧度，带着掌控一切的漠然：“冰与火，静与动，寂灭与虚无，看似对立，实则殊途同归，皆指向宇宙最终的归宿——归墟。”

“吾之领域，便是这归墟在此方天地的投影，你的力量，你的存在，在此地，不过是加速这伟大进程的一缕微不足道的薪柴。”

他缓缓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整个冰火炼狱：“放弃吧，融入这冰与火的交响，成为永恒寂灭画卷的一部分，这是你的宿命，亦是你的荣耀。”

冰冷绝望的“永寂霜界”与狂暴虚无的“焚星之泪”，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同归毁灭的法则之力，在冰火魔尊的言语引导下，如同两条无形的毒龙，更加疯狂地钻入常小鱼的躯体，侵蚀他的血肉，瓦解他的源力，更要磨灭他最后的神魂。

常小鱼的意识在冰火两极的夹击下，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剧烈地颠簸沉浮。

左半边灵魂沉入万载玄冰的深渊，意识几乎冻结，只剩下“万物终将寂灭”的冰冷绝望；右半边灵魂则被投入焚魂的熔炉，在“一切都将归于虚无”的狂暴意念中灼烧煎熬。

冰火魔尊的话语，如同冰冷的毒液注入灵魂，将这两种毁灭性的意念无限放大。

放弃？

融入？

成为这所谓“永恒寂灭画卷”的一部分？

不！

先祖裴玄生跨越时空的智慧烙印在灵魂深处轰然点亮，游红鲤决绝信任的眼神，赵家贵嘶声力竭的呐喊，三十万魔族兄弟的期望，亿万黎民在黑暗中仰望的微光……

无数沉重的、滚烫的、属于“生者”的羁绊与责任，如同被投入冰火熔炉的炽热星辰，猛烈地爆发开来。

“薪柴？”一个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在常小鱼几乎被冻结的识海中炸响，如同划破混沌的第一道雷霆，“若我注定是薪柴，那便燃尽这冰火炼狱，照亮这归墟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