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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怪的陆水镜（第2页）

震耳欲聋的轰鸣并非来自声音，而是力量本身狂暴的意志在嘶吼，空间在这里脆弱不堪，时而被撕裂出巨大的、流淌着混沌色彩的裂口，时而又扭曲成怪诞诡异的几何形态，时间和空间的概念在这里被彻底颠覆、搅碎。

常小鱼将始祖神树的力量催发到极致，金色的护罩如同怒海中的礁石，死死抵抗着这宇宙级的狂暴冲刷，他紧紧护住怀中的青鸢，青鸢脸色惨白，若非有常小鱼的金辉庇护，她早已在这混乱的法则洪流中化为齑粉。

陆水镜的身影在前方若隐若现，他行走在这毁灭洪流之中，步伐依旧平稳，那身洗得发白的灰布衣仿佛拥有某种隔绝万法的特性，混乱狂暴的能量流冲刷到他身体附近尺许，便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自动滑开、分流，竟无法沾染他分毫。

他周身笼罩着一层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定住时空的静谧气场，与周围的狂暴形成了极致诡异的对比。

只是突然间，常小鱼觉得不太对劲……

因为陆水镜虽然很强，但他还不至于强到这个份上，不但能开启空间通道，还能置身其中，他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强？

“跟紧，莫要迷失。”陆水镜的声音穿透了震耳欲聋的力量轰鸣，清晰地传入常小鱼耳中。

他双手背负身后，每一步踏出，脚下混乱的力量流便诡异地平复一瞬，形成一条极其短暂却相对稳定的“路径”。

常小鱼不敢有丝毫分神，将神树之力运转到极限，紧紧锁定陆水镜那在狂潮中开辟路径的身影，艰难前行。

金色护罩在无数能量流的冲击下剧烈波动，明灭不定，每一次冲击都如同巨锤砸在心口，常小鱼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带着九色异光的鲜血，瞬间被狂暴的力量蒸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万年，前方的力量洪流骤然变得无比粘稠、沉重，如同流淌的水银，颜色也从驳杂逐渐向一种深邃、包容一切的幽暗转变。

压力陡增百倍！

常小鱼体表的金色护罩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细密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他闷哼一声，体内的九大尸王力量受到外界极致压力的刺激，再次蠢蠢欲动，隐隐发出不甘的咆哮。

“到了。”陆水镜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肃穆。

常小鱼猛地抬头。

眼前，是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其浩瀚与恐怖的景象。

一个巨大到足以吞没星系的漩涡，静静地悬浮在视线的尽头，漩涡的核心，是绝对的、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归墟海眼的本体！

那黑暗并非死寂，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存在”，仿佛宇宙所有能量的终点，亦是所有新生的起点。

漩涡的边缘，是无穷无尽的液态星光，比通道内更加精纯、更加凝练、蕴含着宇宙最本初法则奥秘的能量，如同亿万条璀璨的光带，被海眼那无法抗拒的引力所捕获，旋转着、哀鸣着，被拉扯着投入那最终的黑暗深渊。

光芒在漩涡中扭曲、拉伸、破碎，形成一幅壮丽到令人窒息，又绝望到令人疯狂的末日图景。

海眼散发出的引力，并非仅仅作用于物质，更作用于法则本身，常小鱼感觉自己体内的力量、意识、甚至构成他存在的“规则”，都在这股引力下开始扭曲、松动，仿佛要脱离他的掌控，被那深渊强行剥离、同化。

“此地，便是宇宙能量归流之所，法则的熔炉。”陆水镜的声音在浩瀚的归墟景象前，显得渺小却又无比清晰，“常爷，你的熔炼之地，就在这海眼漩涡的边缘。唯有承受归墟引力对法则本源的冲刷，才能真正磨去九大尸王意志最后的棱角，将其彻底熔炼入你的神树之躯。”

他抬手，指向海眼漩涡边缘一处相对平缓、流淌着浓郁液态星光的区域，那里的引力依旧恐怖，但狂暴的能量乱流却诡异地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平衡，如同暴风眼中心。

“我会在此为你护法，引动海眼之力，助你炼化九煞。过程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形神俱灭，被归墟同化，万劫不复。你可准备好了？”

常小鱼望着那吞没星光的恐怖海眼，感受着体内九股力量在归墟引力下愈发狂躁的悸动，以及始祖神树本源传来的、面对宇宙伟力时的本能颤栗。

昆仑山巅决战的念想在他脑海中闪过，起始议会兄弟们期盼的眼神，青鸢含泪的面容……

“求之不得！”常小鱼的声音斩钉截铁，暗金色的瞳孔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火焰，那是对力量的极致渴望，更是超越生死、打破宿命的决绝！

他低头看向怀中脸色苍白却努力向他挤出一个笑容的青鸢，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