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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妫却又吩咐道:“去吩咐御膳房,今日本宫要亲自下厨,为皇上准备午膳。”
翠枝又是称是。
待到午膳时分,齐妫终究是失望了。她领着宫女嬷嬷浩浩荡荡去往承明殿觐见时,才到宫门口,就听说皇上在朝堂召见臣子议政时,竟突发心悸晕了过去。
“怎么会?”齐妫吓得花容失色,拎着裙裾狂奔承明殿。隆哥哥自幼习武,身子一向健硕,如何会忽然就晕倒呢?她一路都在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待她进到承明殿时,义隆已经醒了过来。他倚躺在龙榻上,肤色较之出宫前晒黑了许多,只是双唇青白,还有些干裂。
她奔过去,一把握住义隆的手:“皇皇上!”她张唇,泪已滚落。
义隆见她进来,微微有些怔:“朕无碍。”
齐妫扭头质问御医:“皇上这是怎么了?皇上一向身体康健,如何就忽然晕倒了?”
御医与一众宫人,见皇后娘娘进来,皆是行礼。
御医叩首回禀:“回娘娘,皇上连日操练,积劳成疾,加之郁结于心,一时气滞,才会晕倒。娘娘放心,只要悉心静养数月,便能痊愈。”
齐妫暗舒一口气,扭头看回义隆:“皇上,臣妾早劝您龙体为重,铁甲军操练自有臣子去,您偏偏不听。”
“知道了。”义隆淡声打断她,抬眸看向御医,“你退下吧,若有人问起——”
御医急忙叩首:“微臣知晓,不该说的话,半句都不会说。”
义隆拂了拂手,宫人尽数退去。
只齐妫依旧死死地握着他的手,眼眶里盈盈的全是泪水。
义隆到底不忍,勾唇宽慰地笑了笑:“朕无碍,阿妫无需担忧。”
齐妫捧着他的手,贴在脸上,恋恋地吻了吻:“臣妾如何能不担忧?自十岁娘离世,隆哥哥你就是我在这世上最亲的人呐。”
义隆的眉不易觉察地蹙了蹙。他发觉他是越来越不愿听阿妫提及过往了。幼时的那些承诺和相依,越来越成了束缚。
他有时会禁不住想,若是不曾更早地认识阿妫,若是不曾许诺莫姨,也许,他与小幺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至少,他的后位是可以给小幺的。
他也曾许诺小幺许多,虽然说那些话时,他不曾走心。但如今回想,却只觉得自己可鄙又残忍。明妈妈骂得对,那个鲜活明艳的女子,的确是被他逼死的。
初时,他刻意把这些都忽略了,而今,当再寻不到她的踪迹,他才发觉他的世界似乎在那个女子离开后就失去了色彩。
齐妫见义隆出神,才想起御医那句“郁结于心”来。她看着那双俊逸的眸满是沉思,心底就酸涩愤怒。
“隆哥哥。”她柔声唤他,“不如,我搬来承明殿吧,或是你搬去椒房殿。旁人伺候你,我不放心。”
义隆回过神来,看着齐妫,摇头道:“不必了。朕并无大碍。闹出那么大动静,反倒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齐妫张唇还想说点什么,义隆却拧着鼻梁,疲沓模样,“朕乏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臣妾亲自下厨,为皇上备了午膳,不如——”
“朕乏了。”义隆淡声打断她,抽出被她缠裹的手,又揉了揉额,“茂泰,送皇后娘娘。”
齐妫红了眼圈。自从她被那个贱女人算计,犯下杜鹃红这个错,隆哥哥对她态度便完全逆转了。无论她如何解释,又如何示好,他总是冷冰冰的,疏离得可怕。
齐妫无奈地站起身来:“皇上还在怪我吗?”
义隆此时只想快点打发她。他睁眸:“那件事,朕不想再提了。”
齐妫委屈地直落泪:“皇上究竟要如何才肯相信臣妾?张妈妈是被徐芷歌设计的,那个献计的嬷嬷奉了谁的命,睿智如皇上竟看不出来吗?臣妾的确是讨厌她,恨不得她消失,这才中了她的圈套。这一切都是徐芷歌——”
“够了!”义隆怒喝。他气息难平地怒视着满脸泪痕的皇后:“别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她再有天大的不是,却的确中了杜鹃红。那毒,是你下的。”
齐妫哭得周身发颤:“那是不是臣妾也吃下杜鹃红,皇上便可以原谅臣妾?若是如此,臣妾也是愿意的!”
“不可理喻。”义隆怒气散了,却更是不耐,转对茂泰,“你没听见朕的话?”
茂泰吓得哆嗦,只得硬着头皮去到齐妫身前:“皇后娘娘,奴才送您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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