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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碎!”
魁梧的大汉坐在树桩上,用圆盾把树心蚁砸成浆,他嚼着奶条,牙齿发黄,暗红色络腮胡用细草藤扎成辫子。
柏布马不停抖动,蹄铁碾死那些指节粗的虫子。
络腮胡站起来,把束腰重新穿好,顺带检查了藏在铁扣内甲里的钱币——他的同伴都不是好东西,大都手脚不干净。
旁边灌木丛里面传来抽泣声,现在轮到其他人渣了。
他们是悍匪,女人是战利品当中最不好分配的部分,而且场地有时候也非常影响心情。
那个嘴上有疤的家伙,在放松的时候被树心蚁咬了屁股,现在不停地叫骂着,乡野词汇加上缺牙漏风的嘴确实令人烦躁。
“这不过是小问题,能不能稍微安静点。”
“虫子根本不在乎你长得吓不吓人,就算你亮出刀子,它们还是会不要命地啃你。所以让我耳朵舒服些,好好享受奶条,行吗混球?”
但对方根本不听劝。
那人用皮靴狠狠地踩爆所有能看到的树心蚁,不仅如此,他甚至解开马裤,浇上一泡黄尿。
“恶心。”
络腮胡皱眉咀嚼,摇摇头转过去。
木箱在轰隆声里破开,碎渣飞溅,差点切掉刀疤嘴的小兄弟。
“瞎子!你个狼肚子的,眼窝里装的是马粪吗?小心我挖掉你另一颗眼珠子!”
被骂的人是个高个子,手握阔斧。
树皮缠绕的木柄上浸透污渍,覆盖一层油乎乎的包浆,铁块遍布划痕和缺口。
他左眼有旧伤,瞳孔已经发白,像凝固的蜡液,右眼瞪得滚圆,眉头紧锁。
属于那种典型的不讲道理,蛮横暴力的家伙。
“闭嘴,我只是被他吓到了。”
瞎子说的,是脚边重伤的流民——中年模样,断了手臂,并且被倒塌的马车压住双腿。
悍匪刚才破开木箱洗劫的时候,发现了濒死的他。
“救……救,求您……”
瞎子此时和刀疤嘴对骂着。
同时高举阔斧,刃口上的缺角稳稳地陷进土地,猩红的血液汩汩灌进缝隙里,流民失去声音。
杀人过后,悍匪直起腰杆,像休息的樵夫那样扫视周围,入目所见——两辆倾覆的马车,木箱杂乱,血泊中的死尸表情绝望。
灌木丛里传来耳光和咒骂,分散周围的悍匪正撬开搜刮各种行李,牲口都已经杀完挂在驮马上,等待拉回。
这里是大路边的草坡,就像是林海中的泄洪口。
而他们是网,劫下从南方来逃难的人群。
流民携带着牛羊和推车,有时候还有驮马,因此狭窄的山区无法顺利通行,只能祈祷着走大路,扑进等待已久的悍匪怀抱。
战争爆发,进入秋季。
狮鹫、芬特怪、叉尾龙都开始烦躁地寻找配偶,经常能听到巨树倒塌和骇人的嚎叫声,抬头可见渡鸦在雾气腾腾的林海里惊掠而起。
悍匪们的生意很好做,平时还会留下俘虏或者圈养畜类,现在没有必要——汉格纳南边的流民带着自己所有的积蓄走来。
秋初就已经备好过冬的物资,现在所有的一切都算是额外的财富。
到时候捆走几个顺眼的女人,在山里躲过军阀抢劫和领主清扫。
来年雪化的时候,把武器铠甲藏好,大摇大摆地走进镇子,喝最好金酒,睡最野的女人,花光自己的私房钱……
咻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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