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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人的进攻很猛烈,北方的情况一日比一日差,已经有一道防线被攻破,敌人正在往着南方攻进。
裘承不放心小妻子和父亲在国内多待,特地加钱包了一艘大船,择了一个好日子将两人送走。
除了裘老爷子和云岫,裘承还在裘府里挑了几个身手好、长得壮实的伙计和几个细心的下人还有汉米顿一起跟着出国,以免小妻子在外头人生地不熟的,处理不好事情。
汉米顿起初是拒绝出国的,他已经在这里待出了感情,然而战争确实是他不能够改变的事情。
老友叮嘱他照顾好老友的妻子和父亲,当下形势困难,他很难拒绝这样的请求。
直到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安排妥当,裘承才放心的“送”云岫他们出了国。
云岫离开自己所生长的土地的那一天,天气很好,据说近来北方停战了几天,大家都难得放松。
他推着装行李的小推车往船板上走,家里的伙计正热火朝天的搬着厚重的行李,船上已经放了相当多的东西,光是他和裘老爷子的衣服,就有七八箱,新的旧的都有。
汉米顿正拿着个望远镜,站在甲板上望来望去。
阳光洒在海面上,金光闪闪,耀眼的惊人,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就好像,现在没有战乱一样。
裘老爷子已经被下人推着坐在船里头歇着了,现在已经快要入夏,但外头的风有点大,老爷子身体不大好,需要好好歇着。
家里的下人都是些手脚麻利的,云岫只搬了一次,伙计们便接过手去,叫他在一旁歇着,剩下要搬的东西不多了。
于是,他站在船尾,远远的瞧着城市的方向。
这处出海口只有他们一艘船,位置比较隐蔽,城又距离海洋不近,可以说,除了他们的人,再没有旁人了。
云岫的视线一直放在城市的方向,没有挪开过,直到开船,伙计叫他回船里歇着,他才走进去,想起丈夫昨日对自己说话的场景。
“小岫,明日你们走,我便不去了,到了那边,把自己照顾好,把父亲照看好,钱不够用了,直接来信给我。”裘承抱着云岫温存着说,言语中带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云岫是窝在裘承怀里的,裘承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一行清泪已经从小妻子的眼角落下。
泪水悄无声息的落在枕头上,没发出任何声音。
云岫担心自己的哭腔被裘承听出来,过了一会才回他,“好,大爷在家,多多保重,我等着大爷。”
“嗯,自己在外头,好好的,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汉米顿…”
男人絮絮叨叨的叮嘱,仿佛还在耳边,然而岸边已经变成一个看不清的黑点,云岫的视线里逐渐只剩下海面。
他愣愣的盯着海面许久许久,直到完全的看不见岸边,再回过神时,手上落满了滴下的泪珠。
椅子旁边正好有面镜子,云岫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满脸泪痕,眼神黯淡无光,眼睛周围红的厉害。
他拿帕子擦了擦眼泪,继续在自己的房间坐着,过一会又在窗边一个人垂泪。
明知道大爷不会来,但还是很想看到大爷,因为这一面,可能就是他们这辈子的最后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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