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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聚散有时（第1页）

2004年的8月到现在，余音从朱晋宿舍搬出来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好像很久很久，这一年所发生的事情也好像比之前的几年都还要多。人永远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却在人生的某几个时点，你的几个转念就可能改变你整个的人生轨迹。一年前的自己曾经度过了一段灰色的日子，曾经深深地怀疑是否还能得到幸福，也没有想过一年后，自己好像可以够得到以为遥不可及的幸福。

年底的时候网上碰到汪艳，她是大学时候隔壁寝室的，老公是朱晋的同班同学。提到朱晋结婚了，才想起，自己也已经有一阵子没有想到他了。朱晋虽然感觉上总好像是个简单的大男孩，但是家里还是比较传统的，父母希望他早一点结婚安定下来，比较快结婚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想起来以前曾经在学校的时候，对他有一段时间是默默地喜欢，那时候很喜欢一首歌的歌词，“看着她走向你那幅画面多美丽如果我会哭泣也是因为欢喜“。自然现在的她不会为他的幸福而欢喜地哭泣，但是会为了他的幸福而安心。两个人曾经美好地在一起过，结束了也希望是带着美好结束。

2005年真的是非常忙碌的一年，只要你愿意，深圳就是一个可以给你带来各种不确定的城市。特别是刚毕业的那几年，可能很多人的心里也和余音这帮小伙伴们一样写着四个字，尘埃未定。在这一年，余音搬了两次家，换了一次工作，升了一次职，有了一些新的朋友；在这一年，楚霖从广州来到了深圳，新工作过了试用期，开始和余音交往；这一年年底，小渔有一个机会可以调去北京总公司工作，年底还是决定去了北京，余音和楚霖在她的小窝跟小渔践行。这一年，好像是整个人生的胶片都在按照1。5倍速运转，然后再慢慢恢复正常。

楚霖来深圳几个月了，试用期也已经通过，眼看着就是要常驻深圳，于是他的妈妈年底过来这边住了一阵，顺便也看看他的生活环境。别的不说，根据地的小伙伴们就比较有口福了，可以经常去吃几个正宗的家常小菜。余音第一次见楚霖妈妈的时候，有一点紧张，这种关系很微妙，也让她有些后遗症，看起来好像闲话家常，其实也可能不经意的回答就会引起一丝不愉快，自己要说一些假话虚伪的话好像也不太说得出来。过去根据地吃饭之前，特别提前问楚霖需不需要做一些什么准备，有没有什么忌讳的，楚霖说妈妈是很好的，也是很好沟通，不需要做什么准备，他肯定会喜欢你的。林昊说，“很紧张吧？一定很紧张！以后的婆婆啦，总算看到你也有这么忐忑的时候了，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哈哈。”余音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楚霖妈妈做的菜很好吃。一看就是一个非常利索能干的样子，一头短发，脸有点圆，个子比较高，肩膀也比较宽，听楚霖说，小时候大部分的时间爸爸都是在外面去跑业务，基本上都是妈妈在家里照顾他。幼儿园的时候，妈妈的工作单位离家里很远，一来一回要走很长的时间，妈妈小时候带他也是很辛苦的。

余音之前就跟楚霖说过，自己不太会做家务，家里的时候都是大人在做，妈妈说只要管好学习，所以真的可以说五谷不分，白菜和生菜、韭菜和芹菜这种菜类更是没什么概念，虽然可以慢慢学吧，就也不知道他妈妈会不会觉得自己不会做家务？不过她也和楚霖说过，大家一起上班，如果以后大家在一起了，还是要各自承担部分家务。楚霖说，那是肯定的，你不太会做饭可以洗碗，我反而不太喜欢洗碗。而且他妈妈都说了男孩子不能做甩手掌柜，得要做一些家务，但是也不能全做。他还是很实在，这话像是妈妈嘴里说出来的，不过听起来应该是个蛮讲道理的人，很真实。

楚霖的妈妈在深圳呆了一个月就回去了，觉得他在这边一切都还好，还挺放心的，走之前余音以好朋友的身份请根据地的小伙伴们和楚霖妈妈一起吃了个早茶，点了一些当地传统茶餐厅的特色小吃。基本上，楚霖妈妈这次还是在友好活泼的气氛下完成了视察工作。

年底到了，大刘开始在深圳看房子。他在这群朋友里面也算是年纪最大的，是一个非常有计划和安排的人，对自己的未来规划得比较清楚。他希望能够先在深圳扎根，有固定的工作，等硬件条件比较成熟了才可以有这个能力去跟方珺的父母谈结婚的事，如果是什么都没有的话，估计连她家的门也进不了。方珺的父亲在家里是绝对权威，如果父亲不点头，方珺恐怕也是不会忤逆她的父亲坚持和自己在一起的，所以这关是不好过但也是非过不可。

到现在这个阶段，也不好再拖下去。转眼方珺毕业已经快两年半了，大刘过来深圳也快要两年，国庆节回去的时候两个人一起回去南昌的，方珺终于跟家里提了大刘的事情，但是并没有把他带回家。虽说方珺家里家庭条件很不错，如果要在深圳买房也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自己家的宝贝女儿找的男朋友，即便没有说要非富即贵，但必须要有所担当，不仅要为自己的前途考虑，还要为自己女儿的将来有一个规划，至少能够说服父母可以给女儿一个安安稳稳的家，如果自己都不知道以后做什么怎么做，怎么去给一个女人幸福？部队出生的父亲，对于男人的担当这种事情，是很看重的。所以这次他们回来南昌，方珺父母并没有对两个人交往的事情有所表态。没有表示同意也没有表示反对，也没有要让女儿把大刘带回来的意思。这虽然让大刘有些不淡定，却也都是在意料之中。

转眼又快到春节了，对于大部分像余音和楚霖这样的“来深建设者”而言，深圳还是深圳，家还是那个遥远的家，那些年，过年不回家真的就好像跟没有过年一样。过年的深圳寂寥冷清，路上连计程车都没有几辆，俨然成了一座“空城”。回去的票特别难买，也是找关系托人才搞到两张回去的卧铺票。回到南昌，楚霖带余音回去吃了个便饭。顺便见了一下父亲，毕竟回来一趟不容易，父亲虽然退休了，不过被返聘在单位工作。父亲对余音应该是很满意了，她看起来长的很温婉大方的样子，说话言谈举止也都很有分寸。老杨就曾经跟余音说，“你也就是这个样子比较占便宜，看起来还有个女孩子的样子可以骗骗人，不然真是没个女人样子。”

楚霖的父亲是一个脾气性格都很外放的人，说话声音挺大，看的出来在家里还是很有些家长地位的。中午吃完饭以后，跟楚霖说，大家一起去奶奶的坟前拜一拜，让奶奶见见楚霖女朋友。余音觉得有点不知所措，去吧好像有些太仓促也好像没到那步，不去吧第一次见面出于礼貌也不好拒绝。看了看楚霖，楚霖转头跟爸爸说，“人家刚刚回来，肯定事情也挺多的，过年就没几天休息，要不下次再去吧。”

“下次？下次是什么时候，就是因为一共就没几天，所以就趁早去看一下，很快的，不耽误事儿，我开车，一来一回估计也就一个半小时。”

楚霖妈妈也说，“你也别整那么多事儿了，人家年轻人也有年轻人的事情。”

“你又知道人家有事？”楚霖爸爸转过来问余音，“余音，你下午有事情吗？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我们就去兜一转，很快的。你看呢？”

“哦，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我就说，人家也没什么事。”

楚霖跟爸爸说，“你这么问人家，人家怎么好回答哩？”转头跟余音说，“你真的没事吗？”

余音笑着摇摇头，说，“没事。”不容易看出来的一丝勉强和尴尬。

毕竟楚霖家人也是因为喜欢她才会愿意去带她去见已经过世的长辈，处于礼貌的确不好拒绝，不过也只是处于礼貌。后来有一天林昊回南昌又聚了一次，听到余音说起这个事情，笑得前仰后合，“你看，人家已经把你当儿媳妇。跑也跑不掉了。“转头笑着跟楚霖说，“你老爸也太有意思了，别回头把准儿媳妇儿给吓跑了！”

楚霖其实是见过余音妈妈的，因为她就在深圳，只是住的地方离罗湖比较远。那是小渔离开深圳之前，以好朋友的身份跟小渔一起去余音妈妈家吃饭，也算是践行。余音妈妈很喜欢小渔，小渔很讨老人家的喜欢，每次都是阿姨前阿姨后的叫着，一到家就各种帮忙做事情。余音妈妈对楚霖并没有太深刻的印象，后来聊起来，说那时候楚霖也没有太说话，有些拘谨。楚霖说，那是啊，心里有鬼，自然是有些心虚。

这次过年，余音也带楚霖去爸爸家吃了顿饭。其实余音爸爸应该是和楚霖有过一面之缘，前两年秦宇和楚霖过年时候正好路过余音爸爸家，秦宇跟余音发了个消息，刚好饭点，余音就问他，“要不要上来吃饭？”

“好啊，正好没饭吃！”秦宇自从上大学之后，感觉就是放飞自我了，不好意思这种事情好像不太可能发生在他身上。

然后他俩就上来家里吃了个便饭，余音爸爸人比较随和，跟年轻人还是比较能聊，还拿出来以前存的一瓶老牌白酒，大家小酌了两杯。

“爸，你跟他们喝啥啊，他们不喝。”

“谁说我们不喝？”秦宇马上接话。

那时候和楚霖不太熟，他就很客气地一旁附和着，从不抢戏。

“我真是服了你了，客气一句让你过来吃饭你还真过来了啊？”余音开玩笑地说。

“怎么能这么说呢，来了就是客嘛。”余音爸爸笑着说。

“你看，叔叔多通情达理！来来，叔叔，再给您倒上一点儿。”

余音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春节忙忙碌碌就这样度过了，过年回来深圳之后，大家也都开始各忙各的事情。年前年后看了几个月的房子，过年时候大刘在家跟妈妈商量好把首期款给准备好了，这可以说是家里全部的积蓄，回来之后就把房子定了。全款差不多70万，首期准备付五成，这样按揭20年，一个月还贷2500左右压力不是很大，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承受的；虽说可以付两成，不过这样房贷压力太大，还没娶人家闺女就准备要让人给一起还房贷，方珺父母怕是会多想。35万对一个二、三线城市的普通家庭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母亲省吃俭用生下来的不到20万，剩下的是母亲放下面子跟亲戚们借的。房子写的是自己和方珺两个人的名字。

选的是一套100平不到的三房，在世界之窗的后面，比较老的小区不过管理不错，当时买的时候考虑到，买房子也是希望让方珺家里人看到自己的诚意和能够让女儿在深圳有一个比较好的生活的决心，所以房子不能太小，但是毕竟自己的购房资金有限，所以房子就没有太新，不过因为房子格局比较好，南北通透，花几万块装修至少在里面看起来就感觉好很多；二手房不比期房，装修好了很快就可以入住，这样就不用一边交房租一边交月供，也可以早一些把自己和方珺的大事儿提上日程。没过多久，根据地就成了过去时，楚霖也搬去余音的小窝了。那个曾经充满了欢乐和相聚的根据地。成了大家共同美好的回忆。

聚散皆有时，来日尤可期。各自带着对未来的期许再一次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