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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语出真诚,不似作假,雪玉嫣然一笑道:“开个玩笑罢了,姬公子不必介怀。”,接着端起茶杯,慢步过来,送到姬凌生手中,表示赔罪。
瞧见触手可及的妖娆身姿,姬凌生脑中欲念作祟,冷不丁往雪玉翘臀上拍了下。雪玉登时脸唰一下通红,好似天边飞来两片晚霞。
转过眼,雪玉自觉失态,脸色立刻恢复正常,令姬凌生看直了眼。雪玉悄悄撤了半步,问道:“既然如此,那前日的两个清白姑娘,为何你也不碰?”
姬凌生怔住,慢慢想起那两人,得意道:“她们想钓金龟婿,我可不做冤大头。她们看上的不是我,而是老爷子,她们不想做姬家的少奶奶,而是做我的奶奶。”
雪玉脸上化开一个不露齿的笑,不客气的戏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地处流,有机会自然要想办法抓住。而且你能不能好好说话,说看中你的家世就是了,什么奶奶少奶奶,张嘴就来。再说,正经姑娘谁看得上你啊?”
这话给姬凌生气得一顿呲牙咧嘴,作势要打。
雪玉只管笑,不理会他微不足道的抗议。
姬凌生被笑得浑不自在,吹眉瞪眼地威吓她,没想到雪玉愈发放肆,再不矜持,笑得花枝乱颤,犹如杨柳在春风里招摇。
凑得近了,眼见那玲珑躯体在前面晃,姬凌生看得发呆,将茶杯放到旁边。雪玉心下怡然,她见过无数人的痴相,偏偏就他的不讨厌,于是略显出格拍了拍他脸。
如在梦中的姬凌生被拍醒过来,脑中一热,猛地跳起,张臂扑了上去,企图把昨天的情形故技重施。雪玉显然早有防备,一歪,就躲了开。一招落空,姬凌生悻悻然地罢手,再看雪玉,站在几步外顽笑。
姬凌生感觉心里跑进一只猫,不停地挠着,又毫无办法,一屁股坐回太师椅,落寞地叹了口气。
雪玉翻翻白眼,吃吃笑道:“姬公子,你这招数骗骗那些小姑娘还行,对我可不管用。听说你还在璃罗湖上给谢家千金念情诗,结果让人当成登徒子,一脚踢进湖里?”
璃罗湖也就是雪玉阁靠着的那片绿水,其实这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姬凌生落水以后,再也没学风流君子吟诗,后来知情的谢家家主慌得不行,赶紧托人给女儿找了个如意郎君,姬凌生这才没去报复。当时见证那一脚风采的人不少,在楼里看戏的老板娘算一个,所以才有此一说。
姬凌生埋着头,唉声叹气好一会,宛如千里迢迢赶来却落榜的仕子。雪玉半信半疑移过去,姬凌生没有动作,雪玉放松警惕,柔声道:“怎么了?”
这时姬凌生抬头看她,眼里布满笑意。
随着姬凌生振臂一拉,顿时温香软玉满怀。雪玉连着两天被偷袭,窝在姬凌生臂弯里,即便有一次经验,脸仍是红的。
姬凌生怀中温热,手底细腻,一股幽香冲进鼻子,赶紧把她抬高了些,没想到给小兄弟伸展的机会,抓准时机,如标枪似的刺来。雪玉察觉到腰间的坚硬触感,顿时起身的力气也没了,瘫倒在姬凌生怀里。她心跳如雷,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认定姬凌生是有贼心没色胆的愣头青。
不想这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来不甘示弱的姬凌生蓦地低头,吃下一大口红胭脂,雪玉来不及防备,嘴上一团火热,顿时脑中天旋地转,如同滚水浇在薄霜上,一阵阵嗡鸣。
刹那间,她感到很多东西冲进脑子里,或者说,有什么东西冲破枷锁,汹涌而出,随即现出数不清的模糊画面,慢慢近了,又很快地远了,还没看清就隐去了。可这短短一息间,她感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良久唇分,姬凌生咂咂嘴,不禁有些陶醉。
三魂七魄回到体内的雪玉一下子滚了出去,力道大得把姬凌生掀翻在地,姬凌生皱着眉从地上站起来,拍拍袍子,正欲说话,只见雪玉斜坐在地,人傻着,泪水却很自然地涌了出来。
昨天的那几滴泪他不敢确定,但他现在能笃定,她真哭了,看着两行泪,姬凌生心中蓦然生出悔意。张着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自恨平时伶牙俐齿的,这会怎么不中用?于是将手搭在雪玉肩上。痴情郎与青楼女,这样的风流轶事,咱也来一个?
感到肩头的些许重量,雪玉揪心的痛稍缓了些,这是想起罪魁祸首。姬凌生正要说话,只觉一双手不知何时已到胸口上,力道很重,姬凌生险些翻倒,只能一步步向后退。
两人一进一退,姬凌生转眼来到门外,反应过来,又想进屋,结果门板哐当一声,差点把他鼻头抚平。姬凌生使劲推门,发现里头上了门闩,于是又用劲拍门。
里头雪玉背靠着房门,身躯微微颤抖,泪如雨下。
雪玉如一团泥,顺着坐下,默默听着姬凌生边拍门,边喊她的名字。想起了方才之事,她想不到自己竟有这么大反应,心里乱成一团,没心思回应。她独身多年,并非把自己看得太贵重,不肯交给别人,而是早做了孤独终老的打算。见过娘亲为情所困的凄然下场,对儿女情长大有抗拒,不料年轻人的莽撞举动,仿佛砸破了她自溺的水缸,让她没了安身之处。
到了暮时,房门不再梆梆作响,只回响着一声一声的懒散呼喊,好像打嗝,指不准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喊一下,还说着什么本公子要娶你的浑话。雪玉靠在门上,把头埋进双膝,心思难测。
门外叫喊声由强渐弱,直到夜深人静。
“走了?”雪玉呢喃道,语气里有一丝令她惶恐的失落。
她站起身子,两腿发麻,一阵阵感到头晕。回头扫了眼紧锁的门,雪玉脸上忧愁不定,想不通当时从脑海里掠过去的都是什么。她深吸口气,转身要上次歇息,突然又拧过头来,仿佛透过房门看到了什么。
雪玉打开半边门,出去一看,姬凌生正靠着门板睡觉。
月光如被盖在身上,他耐不住寒意侵扰,极力蜷缩在门角,月光照亮他半张脸,轮廓分明。
雪玉眼眶发潮,只觉月色坍下来,让人喘不过气,她喜怒交加骂道:“真是个冤家!”
狐狸精,要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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