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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不祸定睛看着芜歌,从她的眉眼,看到她的下巴,又扫遍她全身,最后直直落在那双星眸上。
芜歌早被她这样无礼的直视,盯得浑身不舒坦,正想出声时,就听那巫师清清淡淡地说,“你的疾在心,不在眼。你若觉得世间万物,眼不见为净,要想复明,便是华佗在世都难。”
扶不吝原本是吊儿郎当倚靠在竹亭的柱子上的,闻声,蓦地站直了身子,震惊地看向芜歌:“原来你是盲的啊!”
“扶不吝!”拓跋焘怒声低喝他。那异数却已满目震惊地几步跨到芜歌身前,直盯着她的眼睛,指着她,张嘴又合嘴,一副话都说不清的傻样。
拓跋焘一把揽过芜歌,似是生怕那异数的无礼惹怒了身侧的女子:“你再看,朕挖了你的眼珠子。”
“不吝,休得无礼。”扶不祸开口了,冷冷的一道目光杀过来,那异数立马乖乖闭了嘴,只很不服气地瘪嘴,走去另一边的廊椅吊儿郎当地坐了下来。
拓跋焘看向扶不祸:“不祸,你是什么意思?”
不等扶不祸回答,芜歌问:“司巫大人是说,我要治眼就得治心。眼睛不是药石能治的?”
扶不祸点头:“姑娘虽然目不能视,却看得比常人都要通透。”她伸手:“让我看看你的手。”
芜歌伸手,扶不祸却不是给她诊脉,只翻开她的手,看着她的掌心,又顺着浅淡的青色经脉看向她的指尖,又翻开她的另一只手,重复如此。她放开芜歌的手,看着她的眼睛,道:“毒虽是解了,毒去留痕,总会落下印迹。不过,你的大夫很不错,我倒很想见见他。像你这样的身子,落在庸医手里,也就三五年的光景。靠着他,好生调养,是能养得回来的。”
芜歌倒无甚表情,只清冷地说了声:“多谢。”
拓跋焘却是长舒了一气。
扶不祸不解地看向拓跋焘,目光又移到芜歌身上:“陛下此来,除了想微臣给阿芜姑娘看病,还有何事?”
拓跋焘握住芜歌的手,紧了紧:“朕要祭天。”
三人齐齐看向皇帝。
扶不祸的目光掠过交握的双手,清淡地说道:“微臣并没看到有祭天的天象。没有天时,强求也是无益。”
“朕是天子。何时祭天自然是朕说了算。”拓跋焘的语气里夹着戾气。
芜歌静默着,心底却暗涌着狂澜。身侧的男子这是要一意孤行,想要领着她祭天铸金人了。她到底是顺水推舟,还是——
扶不祸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陛下,你与这位姑娘的姻缘还没到时候。”
“扶不祸!”拓跋焘薄怒。
“陛下听微臣把话说完。”扶不祸漠无表情,伸手掰开那双交握的手。
拓跋焘自然是不肯。
扶不祸细微地笑了笑:“微臣想看看你们的手相。”
如此就是相看姻缘了。拓跋焘这才松开手。
扶不祸一手托着拓跋焘的手,一手托着芜歌的手,仔细端详着,片刻,才道:“两位相生相缠。”她看着芜歌,“他是你的生。”目光又滑向拓跋焘,“她是你的缠。”说完,便收回了手。
芜歌的心莫名地突了突。
拓跋焘很是欣喜,也不管那缠字分明带着前世债今生偿的意味,比起先皇拓跋嗣与姚皇后的“有缘无分”,他们俩的姻缘已经是绝佳了。他再次握紧芜歌的手,深情脉脉:“朕早说了,你是朕的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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