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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林策浑身不自在,他径直走到沈从楠身边的空位处落坐。
刚坐稳,沈远山就发话了。
“人齐了,老李把遗书拿过来。”
旁侧的沈黛惊恐地看向沈远山,不知道沈远山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情,轻而易举的说出‘遗书’二字。
她的心口痛得厉害,像是被千万根银针,往那最脆弱的多心头肉上,深深刺入搅动似的难受。
阿爷,身体好得很呢!阿爷,不可以死!
想到此,沈黛幽怨的视线,落到程氏和沈瑞身上。
就是这对母子,趁她不在家的机会,逼着阿爷写遗书。
沈瑞不安地侧着身子,不让沈黛瞧他。
遗书的内容,在座的人都无心听,大家心里都清楚,安国公府现在最值钱的,只有爵位。
李管家双手执纸,目光坚定,声音如洪,“安国公之爵位,传给二房养子,林策。”
“什么!”
“爹你疯了吧!”
李管家还未念完,厅中的人早已跳脚。
反应最激烈的要数沈从桦、程氏和沈瑞。
沈从桦跳起来,就冲到沈远山的面前,面红耳赤地大声吼叫:“爹,我是安国公府长子!”
沈远山双手交叠,握着拐杖,半眯着眼,淡淡地说:“你以往不是说,不喜朝廷,不爱做官吗?”
“这…”沈从桦噎住了,之前他的确是说过,这辈子都不做官,只想做生意来着。
没料到,生意没做好,还丢了承袭爵位的机会。
大房也是有孙子辈的,只可惜沈琛是个私生子,生母的身份又不好。
纵使去了官场,也要遭人笑话的。
没了反击之力的沈从桦,懊恼地甩着袖子,一屁股坐在椅上。
整个人仿佛陷进椅子中似的,瘫软得没了生气。
三房的人待碍事的沈从桦让了位置后,一家三口齐齐跪在沈远山面前。
沈瑞哭着抱住沈远山的腿,一口一个祖父,“我是您的嫡孙亲孙啊,将来我是要考取功名的,安国公的爵位,应该给我。”
程氏假惺惺地磕头认错:“爹,你知道我性子直,嘴又快,您不要因为生我的气,就不让瑞儿承袭爵位呀!儿媳跟您道歉,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从松搂住程氏的肩膀,眼泪汪汪地望着沈远山,苦苦哀求:“爹,您要三思啊。怎能放着自家嫡孙不管,把爵位交给一个外人。”
闭着眼睛的沈远山,猛地睁开眼,目光精锐,语气沉稳,“林策不是外人!”
“他不姓沈,他姓林。你老糊涂了吧!”沈从松急了,顾不得礼数,指着沈远山的脸质问。
旁边一把拍开沈从松的手掌,站起身来,凝视着沈从松,“三叔,就凭你对阿爷的态度,这安国公之爵位,也轮不到你三房的人。”
“呵,你个臭丫头,真以为安国公府是你当家了,你一个赔钱货闺女,早晚要嫁人的。”
“那就嫁给林策!”
是沈从楠的声音。
厅内的喧闹声,戛然而止。
入赘的话,林策就彻彻底底成了安国公府的人。
按大凉历律,女婿是可以承袭爵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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