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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一时听不出他语气是嘲讽或是其他什么,诚实否认:“我是周五深夜到的,因为阿尼斯之前说他有任务,我不敢随便联络他,就自己来到这个他提过的据点,老板也愿意收留我。”
在回日本后,他日常用语变回母语,他的日语里带着一股纠正不了的大阪腔。
琴酒没吭声,算是默认了这种行为。
不随便联络外派的卧底是对的,虽然眼前这家伙根本不知道阿尼斯是去当卧底,他甚至连对方的真实面容都没见过。
琴酒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吩咐道:“我会给你安排住处,任务上我和他都可能调遣你。如果产生冲突,及时和我联系。”
威廉点点头,心里的紧张终于少了几分。
过去阿尼斯一直劝他没必要怕琴酒,说只要不背叛,不故意冒犯或拖后腿,哪怕是笨蛋,琴酒都会一边恶言恶语,一边进行完整的安排。
现在看来,确实如此。惟一美中不足的是琴酒哪怕“做好事”也冷着脸,没阿尼斯那么亲切。
“对了,这边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人吗?”威廉又问了一句。
琴酒瞬间冷眼扫来,威廉心脏一抖,连忙解释。
“我是指组织内部,毕竟戈德瓦塞尔和朗姆关系不好……我刚到这里,是不是得避开他那边的人?”
这个问题合情合理,他们的矛盾可谓日本和美国两边组织成员皆知。
琴酒难得没有多想,直白地给出答复:“以你的能力和地位,不足以让朗姆派人对付你。”
不过话刚出口,他想起了威廉身后还有一人,补充道:“如果有人向你打听阿尼斯,记得把嘴巴闭严实。”
威廉先点了点头,接着眉头微蹙:“其实在你之前,阿尼斯也提醒过我,让我注意两个人。”
“……”琴酒端着酒杯,“谁?”
“库拉索,她是朗姆的心腹。”威廉说,“还有格伦。”
“我过去没见过库拉索,只听过她的传闻,说她的眼睛很特殊。至于格伦……两年前他去美国时,我和他在酒吧见过一面,他好像不爱说话。”
威廉小心地瞥了一眼琴酒,试探性地问道:“所以他们真的很危险?”
“你平时见不到库拉索。”琴酒冷淡地说,“至于格伦,他估计也没时间来找你。”
威廉愣了一下:“他很忙?”
琴酒没回答。
一时间,周围静得出奇,威廉意识到自己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连忙闭上嘴巴,低头继续擦起早已光可鉴人的干净玻璃杯。
而琴酒在这样的沉默里,陷入短暂的回忆。
这一年里,不知朗姆抽什么风,开始对不同地区的大小黑道组织动手,消灭或吞并。组织在日本的地下势力得到进一步扩展,有什么暗杀行动,也能甩给那些小组织背锅。
朗姆是二把手,这些行动不会亲自下场,库拉索负责监督实验和更机密的上层联络,所以那些任务的执行者,基本都是格伦。
自从三年前得到代号后,这个曾被排挤的成员就开启飞速晋升模式,完成的任务又快又好。
比如那些黑吃黑行动中被吞并收进来的人,琴酒起初以为他们会不服,组织内部会出现短暂动荡,结果日常任务里,他们比大部分成员还服从。
组织变强是好事。
可是热爱工作的琴酒,敏锐地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他怀疑朗姆这样极速拓展势力是暗藏私心,三年前就让他起疑的格伦,更是他的重点怀疑对象——每次对上那双的眼睛时,他总会莫名地感到不爽。
不过说到不爽……
琴酒在回忆中慢慢喝完酒,看向威廉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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