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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中庭恰照梨花雪二（第1页）

（一）

随着玉尘下了山去。

雨后的镇子，空气里有些泥土的芬芳，进入鼻息的空气也尽带了股春雨的湿意。一场春雨，不介意凡间沉落四季的泥尘，细心洗涤每一寸的灵魂。唤醒新的生机，叫人心旷神怡。

刚到镇里，只见行人簇拥得很是热闹，见不到里头，倒是鼓乐喇叭奏得很是欢快喜庆，人声熙熙攘攘。我想看，玉尘哥哥自然随我携我去凑热闹。

声音渐渐的近了。围观的行人皆自动纷纷让开宽敞的路，路中央一行人，前面两个吹着唢呐，后接着两人打着锣，后头跟着四个乡下青壮抬了顶大红绣花的轿子，行人一边抢着喜婆洒下的喜钱，一边说着恭喜的话，迎亲一行人在众人的簇拥下穿过街市去了。

我之前也见过，这是哪家新娘子出嫁。我不着痕迹地看了哥哥两眼。心里却在想着，我与哥哥其实没什么血缘关系，哥哥待我这样好，等我长大，会不会娶我。其实这样想已有好久，这次哥哥出门回来，现下更想了。

情不自禁地偷笑着，哥哥察觉到，转身看我：”子夜在偷笑什么？”

“啊？没有没有。”我连忙摇头，“想起那只爱吃的兔子，便笑了。”没想到被哥哥看见了，临时搪塞的理由假得很。

采买完必要的东西，玉尘照例往我手心递上一串糖葫芦，然后携我回山去。

我问玉尘：“哥哥，这次下山去，可有什么好玩的事，讲给子夜听。”

玉尘只是不慌不忙地说：“听别人说的有什么意思，等你长大了，自己去看。”

每次都是这个回答！但他不说，我自然不多问。

“那怎样才算是长大？”

“再过两年，便可及笄，到时候就算长大了。”“那。。。。。”我将接下来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终于大着胆子，“那子夜是不是就可以嫁给哥哥了？”说完内心忽的一虚，呼吸像漏了一次。但我还是抬头看着玉尘，期待着他的答案。这样说，没错吧。如果这样不仅仅现在，以后，我都能和哥哥在一起。

玉尘笑了，看着我·；“子夜想当我的新娘子？“

他这样一问，我小脸瞬间烫得很，鼓起的勇气霎时没了一半，但还是点着头“嗯嗯嗯！”自然是想。

玉尘笑着摸摸我的头，一双桃花眼眯着，看样子很是开心，“等子夜及笄，再说也不迟。”

我听了愣住，意思是会娶我？！！！

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感觉心脏都多跳了几次，脸不断发烫。整个人都开心了起来，“好，那哥哥不准娶其它人，要等着我长大。”

玉尘只是微笑着继续走，再没说话。

说完，身后的林子像有什么声音，我沉浸在幻想的喜悦里，自然没有注意到。玉尘向后看着，停了几秒，然后若无其事地拉着我回家去。

（二）

天上繁星点点，月是下弦，弯弯的一道，因此月光也不明亮，但也透了些月光在我床头。我躺在床上想着，以后可以不用再叫玉尘为哥哥了，叫夫君，哦不，叫相公，也不合适，说罢，还开口用极小的声音试着喊了喊，然后又羞涩地用被子捂住了脸。捂得有些紧，又拉开喘气。

哎呀，我怎么这样！

实在睡不着，许是脑海里总一遍遍重放着今日的场景，嘴角又是不自觉地上扬，许是外头的虫鸣比往日的响亮得多，翻来覆去，终于悄悄下了塌，蹑手蹑脚开了门出去，看时辰只怕已经入了二更。玉尘哥哥单独的阁室在东角。现下早已熄了灯。

睡不着时我总喜欢出来长廊上，看着玉尘哥哥的房间，想着自己的事。

庭院中是好大一棵泪流，枝条向下，中间像笼了个别外的空间。我看着，越来越清醒，柳树中向是有什么异动沙沙响了几声，定睛一看却是如常，我以为是错觉，结果又动了，这次没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