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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古斯丹醒来的时候就听见身旁有人啜泣,他厌烦皱了皱眉:“吵死了……”
一开嗓,才发现自己嗓子哑得不像话,嗓子痛,头也疼,四肢酸痛,不是受伤的那种痛,头重脚轻,这是染了风寒。
乌古斯丹顿时骂娘的心都有了。
姜言惜听见他说话,却是喜极而泣:“姑娘,你终于醒了!”
她只当乌古斯丹的嗓音本就是沙哑的,并未发觉他的音色不似女子。
乌古斯丹风寒极重,头晕目眩的,看到跟前这张哭得梨花带雨的脸,艰难出声:“给我一口水。”
姜言惜无措道:“没……没有水……”
破庙里没有锅,也没有放锅的架子,她又不敢出去,自己渴了都是去外边揉个干净的雪团吃。
她道:“你等等啊!”
乌古斯丹只看见她跑出去的背影,片刻后又跑了回来,往他嘴里塞了个雪团,“把雪吞下去也是可以解渴的。”
雪团入口,从喉咙一路凉进肺里。
乌古斯丹发誓,他要不是重伤又感染了风寒,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他一定得拧断这中原女人的脖子!
她分明是想害死他!
枉他从入狱开始就精心潜伏,摸索大牢狱卒的换岗规律以及夜间当值的人数,装得奄奄一息的样子让狱卒放松警惕。先前跟谢知州合作,他早做过最坏的打算,也看过西州大牢的建造图,将里面的地形熟记于心。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他前去花街的据点跟下属接头,才发现据点早就被端了,为了掩人耳目,他烧掉了从牢里穿出来的那一身血衣,换了女装。
以辽南王的城府,知道他逃跑,肯定会派人去各个据点堵人,乌古斯丹知道花街不能再待,而出时,正好碰上有人轻薄一名女子,他当时受了重伤,跑这么远又耗费了不少体力,自己走只怕还没找到能暂时藏身的地方就晕死过去了,便出手救了那被轻薄的女人,想借此去她家中躲躲。
谁知那女人是个路痴,扶着他在城内圈圈绕绕走了半天,受过重刑的脚筋几乎快断裂,他差点就死在路上了。
姜言惜看出了他的不满,也知道他还在病中,一着急,眼泪就掉了下来:“都怪我太笨了……”
乌古斯丹很想冲她骂一句“你知道就好”,但是他现在说话都费劲,还是省了骂人的力气,瞥一眼四面透风的破庙,见姜言惜穿着又颇为体面,虚弱问:“你为何不回家?”
她回不回家他不关心,他只是想先去她家躲一躲,别的不指望,就指望能有口热水喝。
风寒不能再加重了!
姜言惜抱着膝盖,把头埋得极低,瓮声瓮气道:“我没有家。”
刚说完这句她就开始抹泪。
乌古斯丹:……
大局为重,忍忍。
他以为她是离家出走了,耐着性子安慰:“跟家人吵架了?”
姜言惜把他当成了个可以倾诉的大姐姐,哽咽道:“我在这里没有家人。”
乌古斯丹:“……那你之前住在何处?”
姜言惜面上浮现出几丝凄苦:“我千里迢迢来到西州,只为了一个人,可是他不要我。”
乌古斯丹躺在地上,脸都绿了。
他对别人私奔的故事没兴趣!他只想找个能暂时养伤喝热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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