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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紊乱。
“夏满,这不公平。你既然知道,我所有的仇恨,都是造化弄人,你却连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因为病态的缘故,他的声音难免显出几分有气无力,语气轻的,像是一碰就散的泡沫。
莫名的,给人一种控诉的感觉。
夏满想抽回手,他却不允,明明是很虚弱的力道,可她却感觉重如千斤,愣是抽不开手。
“靳凉你、”她错愕,震惊,慌乱。
“夏满,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那个孩子。”
明明不该哭,可水雾还是迷茫住了眼眶,那个孩子,是她这辈子的痛。
最终,她抽回了手。
“我去趟洗手间。”她敛下眸子,快步朝着洗手间的方向离去。
病床上,靳凉神情痛苦,将自己半个身子都压进生硬的床铺。此刻,他已分不清是胃痛,还是心脏在发疼。
夜里,她守着药水,大概是在凌晨4点左右才停的药,她从来不知道,他有胃病。
像是知她所想,黑暗中,他轻声道:“你入狱的那三年,这胃病,便也悄声无息的得了。”
说是悄声无息,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偶尔想她的时候,他便用酒精麻痹自己的所有感官,久而久之,他竟在不知不觉中酗凶了酒,便落下了病根。
原来很多东西,都是在不经意间,渗入他的生命。
比如说,她。
良久,夏满噢了声。
靳凉却突然从床上半坐了起来,借着月色,去瞧缩在沙发上的人,朦胧月光,她脸上的神情,也似隔着一层的雾霭迷烟。
“夏满,你恨我吗?”
她轻咬唇,如实相告,“说不上来。”
他忽然一笑,“说不上来,也就是说,你并不恨我,对吗?”
“夏满,你既然不恨我,为什么不尝试着着,再接受我?你若恨我,又为何不让我用余生,去弥补你?”
黑夜中,他的嗓音也似裹上了午夜的魅惑,以至于夏满怔仲了好一会儿后,竟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可是,接受,为何要加一个‘再’字?
她张了张嘴,“你要补偿我,那靳玫呢?”
话一出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可再想掩饰什么时,已是来不及,懊恼地咬住了唇。
谁想,靳凉倒是被她这话怔了住,蹙了蹙眉,“这跟小玫有什么关系?”
她捏住拳头,“你要补偿我,不是让我继续当靳太太吗?”
“是。”
“所以,靳玫呢?”
他眉宇成川,反应过来,“你以为,我喜欢靳玫?夏满,她是我的妹妹,我怎么可能对她生别有的情愫?”
靳凉这人,不屑撒谎,当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夏满心中已是清楚了大半。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靳玫在骗她。
她有些震惊,手上却蓦地一暖,竟是他已心急地下了床来到她的身边。
“夏满,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好吗?”
夜空的繁星,不断闪烁,像是精灵俏皮地眨着眼睛。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出狱后的世界,竟这般美。
许久,病房内,才响起她浅浅的回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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