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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以为,太子妃的选定,乃国家大事,其重要程度,不下于皇后,故不该草率决定。”
惠宁太子妃之父陈大人听得此言,不由得翻了个白眼:“王大人所言极是,那依王大人高见,又该如何择定太子妃呢?”
惠平太子妃的伯父王大人朝上拱了拱手:“自然是择优而取,太子妃乃未来国母,当慎之又慎。”
“好,好一个择优而取,”陈大人朝上首的皇帝俯首,“太子妃人选,必然是皇上皇后精心挑过,王大人如此反对,是说皇上、皇后故意作践太子喽?”
“臣不敢,”王大人倒也不慌,只向着皇帝道,“只是裴氏女乃寡妇再醮,如何堪配太子?还请皇上三思。”
“王大人这是公然和本朝律法作对?”陈大人挑了挑眉,“本朝鼓励鳏夫再娶,寡妇再醮,太子与裴氏女合乎律法,堪称天地良缘,如何到了你这里,就是不配了?”
两位大人你来我往,定要把对方辩倒,其他的老大人们,却只作壁上观。太子头两位太子妃娘家说话呢,他们进去搅和,那不是裹乱吗。
皇帝在上头看得头疼,和底下板着脸的齐瑄对视一眼,看向汾阳王:“汾阳王以为如何?”
不少阁臣都悄悄抬了头,得,又添一个。
汾阳王看了皇帝一眼,一副您就是在说废话的模样:“臣自然觉得裴丫头千好万好,不然当初也不会想聘她做长媳了。”
王大人闻言忙道:“那也是当初,可不是如今。”
“又没什么区别,”汾阳王道,“臣府上是没福气留住这么好的儿媳,可这么好的女儿,臣是必然得认的。”
这话一出,连齐瑄都不由自主的看了过来,倒是王大人黑着脸不说话了。
他敢在皇帝召集几位重臣商议此事时当庭指责发作,也就是看在裴家无人在此,如今汾阳王这个前公公当场为前儿媳撑腰,他又比不过,自然就识时务了。
“好好好,”皇帝满意的看了汾阳王一眼,“能得范卿如此夸赞,朕还能有什么不放心的。”
“如此,冬郎你的太子妃,可就定了。”
齐瑄脸上不辩喜怒,拱手谢恩:“多谢父皇费心。”
皇帝欣慰点头,又看向殿中众臣。诸臣无不叩首恭贺,王大人虽有不忿,却也只能认了。
待众大臣出宫,王大人叫住了汾阳王:“王爷巧言,下官实难及也,区区一克夫妇人,竟也能做太子妃,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汾阳王放开威势往王大人方向走了几步,压得王大人连连后退,方轻蔑道:“前朝淑慧皇后,便是二嫁进宫,成一国之母,青史留名,王大人十年苦读,连史书都学不明白,还不及本王一介武夫,如何做得一部上官?”
“无知妇人,如何敢称青史留名?”王大人轻哼一声,甩袖快步离去。
汾阳王嗤笑一声,回了马车上,同随扈的管事冯墨道:“你去查一查,今日皇上怎么突然提起选定太子妃之事。”
冯墨看了外头一眼,低声道:“这事儿不必查,已经传遍了。昨日太子与裴姑娘一道入城,还亲自送了裴姑娘回府。王家想抢先下手,坏裴姑娘名声,便传得满城风雨。不过京中都还记得前些日子的批命呢,都没敢多说。”
“我记得,裴丫头昨儿是去看文晏了?”
“是,”小厮应道,“裴姑娘除了进宫那几日,昨儿是头回出门,咱们的人看着姑娘离的庄子。”
汾阳王闭着眼,良久,方吐出口浊气:“罢了,你往裴家走一趟,将这事告诉裴丫头,务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叫裴丫头记得府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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